楚琅聚精会神地看着,脑中思虑翻飞,完全没注意到何谦鸢是什么时候醒来,又在她身后看了多久。
他伸手按了锁屏。
楚琅吓了一跳,险些炸毛。其实她根本不相信网上那些说辞,视频里的“何谦鸢”连个正脸都没有,其他言论更是虚头巴脑,没什么实际内容。
“对不起,楚琅。”何谦鸢轻轻环抱了下她,“晚些和你解释,我先去书房打个电话。”
“你去忙吧。”楚琅微笑着看他,从沙发上起身,“我去给你热热面条。”
“嗯。”何谦鸢情绪不高,像淋了雨的小狗,蔫巴巴的。他没多说什么,转身去了书房。
楚琅把面条送进去,就回到沙发上拿起平板,清空了搜索记录。下夜班的疲惫潮水般涌来,她转而找了个助眠的白噪音,窝在沙发上睡了会儿。
何谦鸢这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工作室公关部负责人的意思是,不要急着出面反驳,目前好不容易形势有利,建议他等风头过去,再找个机会解释清楚。
何谦鸢没同意,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工作室的人败下阵来,给了他闻悦工作室联络人的电话。
“您好,我是何谦鸢。麻烦您,联系一下闻悦。”
“好的,稍等一下。”
闻悦正在工作室准备着下部剧的剧本,闻言欣喜地接过了电话。
“喂?何谦鸢嘛,我是闻悦。”
何谦鸢难得和异□□流带着愤怒,尽量地平息自己的怒火,“闻悦是吗?关于网上现在的绯闻谣传,希望你们工作室可以尽快澄清。”
“我还以为你是来说谢谢的呢。”闻悦的热情被浇了一头冷水,“工作室的事情对公交接,我不负责。”
“闻悦。”何谦鸢语气冷了下来,“如果你说的帮助是指,放任网上舆论发酵,用莫须有的绯闻来盖过之前的黑料,那么抱歉,我不需要这样的帮助。这已经影响了我和太太的生活,希望你尽快澄清。”
“太太?”闻悦很是诧异,她明明找人查过,何谦鸢只有个圈外的女友,还异国恋,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明天桉城工作室会发布相关通稿,澄清恋情,希望闻小姐抓紧时间。”何谦鸢没兴趣再跟她多费口舌,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像公关部说的,闻悦其实是个好挡箭牌。至于莫须有的恋情,等风波过后再澄清也无妨。可他就是不愿多等一刻——
他已经让楚琅受了委屈。
聊完这些,他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准备出门和楚琅解释。
结果却看到她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才想起她今天下夜班本就疲惫,连补觉都没机会。
何谦鸢把人抱回了卧室,刚要放下,楚琅双眼微睁,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楚琅,对不起。”何谦鸢感受着她的亲近,却由此愈发愧疚,“我……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些处理好。”
她刚睡醒,还没回过神,双眼还有些失焦。
何谦鸢看她疲倦不堪,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起身就要离开。
“别走。”楚琅抬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何谦鸢真的有些意外。他以为楚琅,多少都会有些生气,甚至和他置气,不搭理他,这些他都有所预见,有所准备,可她却似乎并无芥蒂。
他脱下外衣,从另一侧上床躺下,将人笼在了怀里。
“楚琅,我真的……”何谦鸢准备了一堆话,临到嘴边却如鲠在喉,只能反复道歉,“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楚琅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你又没做错什么。”
“可我……”她越懂事,越体谅,何谦鸢越觉得无地自容。他若是不淌娱乐圈这趟浑水,不追求自己梦想的执念,好好找个班上,就不会让她这么委屈。
想着想着,一颗泪珠攀过眼眶滚落,刚好划过楚琅的指缝。
“别哭,我也简单看了看。”楚琅往他怀里拱了拱,“这么密集、没有详略的黑料,就连我一个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都觉得假的很。至于抄袭,我记得你那首歌最初原版发给过我,用不用拿出来澄清?”
何谦鸢倒是没忘这一茬,只是原始的音频文件早已过期,自己U盘里的那版又不能说明什么——就算楚琅那里还有保存,他也万万不想她趟这趟浑水。
更何况,他第一时间咨询了老师,这两首歌并无抄袭,他也第一时间联系了律师搜集证据,准备发律师函了。
兴许是漫长的官司,但为了他的清白,他不怕耽误这些时间。
何谦鸢红着眼眶,固执地摇了摇头。她没再多说,为他抹掉眼尾的泪痕,何谦鸢当真生得漂亮极了,那双眼睛灵动得像小鹿,睫毛又长又翘,在泪水的湿润下更惹人怜爱。
她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鼻尖。
何谦鸢实际上是委屈的,可他却觉得自己一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要处理得果断、冷静,从出事到现在,他一直在思考对策,拼命压抑住内心的焦躁。
楚琅的爱如同温热的巢穴,敞开胸怀接纳着他这只负伤的雀鸟。她的吻如同带着魔法的灵药,安抚熨帖着他烦乱的心绪。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爱人的亲抚。
自下而上升起某种燥热的情绪。何谦鸢突然翻身为上,俯身亲上她的唇瓣。
楚琅还没来得及提醒他拉上窗帘,就沉沦在惊涛骇浪之中。她像块被海浪击打的礁石,无处逃避,又贪恋这种进退的快感。
他好像还在哭。滚烫的泪珠不断落在她的发间、耳廓,如燎原之火。
经夜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