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城工作室于音乐节第二日午后时分发布了就鸢尾花乐队主唱何谦鸢假唱、抄袭等相关事项的处理结果——
热搜词条经核实并无相关事实依据,系造谣传言,并附有律师函,将依法追究相关责任。
可律师函见得多了,路过的网民们大多抱有看戏的姿态,烙进他们脑海里的,仍是何谦鸢这人同抄袭挂上了钩。
不过认识他的人确实变多了,相关歌曲点击量飙升,这是董姐总结下来的的唯一能够安慰下他的地方。
楚琅照常上班,研究项目第一批志愿者招募并不理想,实验数据也不太乐观,创新型实验在国内起步就是困难。楚琅兼顾着门诊住院和手术,几乎所有空余时间都留给科研基地了,恨不得自己能有三个分身。
何谦鸢又去了桉城处理后续事务,还要拍个杂志,这两天是回不来了。八点多楚琅从实验室出来,看着漆黑的夜空乌云笼罩,月亮和星星都不见踪影。
她没急着打车回家,而是漫步在人行道上,感受着深秋晚风的凉意。
让人清醒。
虽说何谦鸢反复同她强调,不用担心,他会解决好一切,可她的心始终在跟着网上的舆论起伏。其实假唱和绯闻都很好攻破,只是那抄袭,对于音乐创作者而言,不仅仅是名声的问题,就好像在医院里,总会有不理智的病人或者家属辱骂医生道德败坏、丧尽天良,虽然都是些无稽之谈,但却能影响到当事者本人。
她体验过那种焦躁不安、难以驳言的窒息感,所以她更不想让何谦鸢体验。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以底油然而生。
“什么事?”顾行之正和公司人在外团建,喧闹的酒吧太吵,他出来到后门接通了电话。
楚琅是他通讯录里安静的“尸体”,要不是关于他爹或者有什么要紧事,她是万万不会打来的。
“有个事想找你帮忙。”楚琅虽有顾虑,但还是很坚决,“我这里有何谦鸢当初发给我的歌曲demo,我想录一段澄清视频发到网上。”
顾行之倒是从没考虑过这个角度。可他明明记得,当初迎海附院骨科录制贺岁视频,他老爹让他找人帮忙,楚琅可是破天荒地请了病假也要躲过这一劫。
她好像很讨厌照相。可却能想到这么极端的方式,有意思。
“来我公司,我给你发位置。”
顾行之本来就包了场子,只是提前走,不过还带走了技术部和公关部的两员大将。
楚琅直接打车去了他公司,才知道他们本来今天是团建。她为表歉意,自费给回来加班的几个人送了附院的体检卡。
顾行之认真看了她截图的聊天记录,确实首版demo并非以钢琴为主乐器,而且与那首被比较的老歌有些明显的不同。何谦鸢发行的版本和这一版仅用电子琴加清唱的录制版本一听就是一首歌,只是旋律更加柔和,整首歌听起来更加完整,刚好能证明这首歌的创作完全没有抄袭前辈的作品。
而且他这版清唱非常抓耳,是对爱人的思念和眷语,投入了百分百的真感情。
顾行之快被何谦鸢气笑了,这么有力的证据,就是不愿放出来——他不理解何谦鸢对楚琅的保护。
几人商讨到半夜,终于是定了稿子,开始录制。
“大家好,我是何谦鸢的女朋友。对于何谦鸢歌曲抄袭一事,本人在此公开澄清:这首歌最初创作于他参加《火至彼刻》节目录制前。”
楚琅将投屏上的聊天记录点开,播放这段demo。
“我不是专业音乐人,但却能听出这首歌在创作之初,与莫森前辈的歌曲并无相似之处。而创作的成版,除前奏钢琴伴奏、副歌十分之一段落相近、都以爱为主题以外,并无其他。并且根据这三点特征,可以定位的歌曲不下百首。”
她头脑清晰,言语通顺,丝毫没有怯场。
“为什么迟迟不拿出这个关键证据?因为他跟我说,不希望他的工作影响到我的生活。可我作为爱人,更不希望他深陷舆论沼泽。很抱歉占用社会公共资源,希望造谣者能被绳之以法,也祝愿所有的音乐人能不被网络环境左右,潜心创作。”
这个视频在楚琅新申领的微博号中发布。顾行之找了关系,砸钱买了流量,一时间点击量飙升。
“哥!你快看!”何谦鸢正在杂志社休息室缓神,突然被工作室派来的小助理惊醒。
他捏了捏眉心,接过递来的平板。
只需一眼,他就精神了——虽然顾行之找顶尖技术人员做了视频不可复原的模糊处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楚琅。
他想被雷劈一般愣在原地,下一秒又像被温热阳光拥抱入怀,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里都是暖的。
这条微博实时点击量破万,何谦鸢顾不上跟工作室沟通,他登上自己微博大号,看到评论里有一条艾特他的提问:这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他直接回复加转发:“不是女朋友,是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