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扶轻醒来时是在一间破柴房内,屋子里有股油松味 ,有些难闻,远处瘫着的是还在昏睡的贺松,陌扶轻动了动,发觉自己双手被人反捆在了后背。
他借着柱子艰难起身,走过去背身推了推贺松。
“贺叔?贺叔?”
贺松这才悠悠醒来。
一入眼的便是陌扶轻的身影。
“王妃……”贺松起身环视一圈:“我们不是被裴玉抓了吗?现在是在哪啊?”
他是在睡梦中被人敲了头,晕到了现在。
陌扶轻席地而坐,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早上林枞突然带人出现,说是奉裴玉的命令带他去郊外,姚华假扮的红果本想跟着,可林枞拒绝了他,那时候的林枞看起来没了在裴玉面前的顺从温意,看向陌扶轻时,眸子里竟是几分恨意,看的陌扶轻满头疑问 。
他就这样被人带上了马车,刚一进马车,就被人捂住口鼻吸入蒙汗药晕了过去。
“这裴玉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是王爷打探到我们在哪,他才转移了阵地?”贺松问道。
陌扶轻摇摇头:“此事不见得是裴玉的意思。”
“凛王妃果然聪慧啊。”
两人正说着,屋门便被推开了。
林枞居高临下看着陌扶轻,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先是三殿下,再是二殿下,又是裴寒忱……”林枞每说一句就走近一步,他蹲下身跟陌扶轻平视,突然伸手抓住陌扶轻的发丝迫使他仰头:“什么陌家双子,才艺双绝!你不过一个贱人勾搭一个是一个,你有什么好!值得主子这样对你!”
头皮被扯的巨疼,陌扶轻将痛喊声吞下去,冷笑道:“哦,原来你是嫉妒……”
林枞手掌一下子握紧。
“嫉妒裴玉心怡的是我,而你——只是一个他用来泄愤的工具。”
“闭嘴!”林枞一手扯着陌扶轻头发,一手连着打了他两巴掌,直将他扇倒在地,瞥见陌扶轻不加掩饰的嘲笑,林枞又上去连带着用力补了两脚。
“王妃!住手!你个混账东西!”贺松艰难起身朝着林枞拼命却被林枞一脚踢飞了出去。
“贺叔!咳咳……”陌扶轻被打的头晕眼花,华服沾染灰尘,他在这尘土飞扬中艰难看向贺松:“贺叔……”
林枞对着陌扶轻拳打脚踢了一会,见陌扶轻无力反抗才心满意足。
陌扶轻爬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看向林枞:“看来……你是背着裴玉将我带出来的,咳咳……不知道裴玉知道后……会不会要你的命。”
“他不会!”林枞急切地嘶吼一声。
明明被打的是陌扶轻,可剧烈喘息的却是林枞。
林枞看着浑身狼狈的陌扶轻,忍不住想到这个人到底哪里好,怎么就入了殿下的眼,怎么就得了殿下的心!
若是他们一直剑拔弩张的也好,可早上,他看到了一件事……
他看到裴玉悄悄进了陌扶轻的房间,掀开床幔,在熟睡的陌扶轻额头上留下珍惜的一吻。
那一吻满含柔情,带着疼惜与不舍。可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的明明是他,与殿下欢好的也是他,可殿下心里的人一直都是陌扶轻。
一直都是!
凭什么!
自己陪了他这么多年,欢好无数次,可在床榻上,裴玉从未亲吻过自己,却能亲吻陌扶轻。
那不一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林枞,于是,林枞就做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
若是没了陌扶轻,那么裴玉就只能看着自己了,到那时候,裴玉怎么可能舍得杀他?
林枞视线落在一直闷头咳嗽的陌扶轻身上,良久,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看的贺松一哆嗦。
“都说凛王妃风华绝代,想必滋味不错,我这里也有不少奴隶许久未疏解,不妨让凛王妃帮帮忙……”
“你敢!”贺松吐掉血迹,半起身看着林枞:“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凛王府何曾亏待于你,你如此背叛王府,定是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林枞蹲下身,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掉陌扶轻脸上的灰尘与血迹,而后仔细端详。
看了半天才喃喃自语了一句:“难怪……”
难怪那时候裴玉会救下他,从某些角度来说,他长的确实跟陌扶轻很像,也难怪他一直不让自己正面对着他。
林枞边想边捏紧了帕子。
那一脸的风云变幻真是好不精彩。
陌扶轻靠在石柱上,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林枞一时间有些好奇。
“笑你大梦不醒,甘愿沉沦。”陌扶轻回道:“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骨子里凉薄成性,为了目的可以牺牲任何人,而你——明明知道却还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