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扶轻耐心解释:“南蛮圣女归庭,大舅舅做为江湖游医已经功成身退,所以接下来他会回王府跟顾大哥待在一起才是,王爷明明知道这一点还偏偏带走顾大哥,除却御风山那件事,我想不到其它必须带走顾大哥的理由。”
十七:“……”
十七干脆闭口不言。
陌扶轻坐在床榻上盯着十七看了半天,最后叹口气,起身亲自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好了,喝口水,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
十七接过茶盏,如释重负。
“想来也是王爷嘱咐你不要你说,这件事我会找王爷算账,你放心就是。”
十七就着茶水艰难咽下糕点,拍了拍胸口,觉得那成团的糕点正顺着自己胸膛往下滑。
“王爷是怕王妃担心。”
陌扶轻捏着茶杯没有回话。
他早该想到的,裴寒忱向来照顾自己的感受,昨晚没道理在自己受不住的时候还继续,应该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陌扶轻摸了摸酸痛的腰身,重新起身推开窗户。
待他看清外面的景象,嘴角忍不住一抽。
窗户那边正对着檐角下的鸟笼,那只惯会叽叽歪歪的鹦鹉此刻被人绑住了鸟喙,正不满地在笼子里扑腾。
艳丽的羽毛扑棱掉了好几根。
十七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继续吃点心。
“那是王爷做的,早上王爷走的时候,碎嘴子一直吵闹,王爷怕它吵醒王妃,就把它绑了。”
绑人家的鸟喙?
这跟杀人诛心有什么区别。
碎嘴子是十七给鹦鹉起的名字,起初裴寒忱是怕陌扶轻窝在王府太闷了,所以才买了只鹦鹉给他解闷,没想到,这鹦鹉天生的外向,刚来第一天就把路过的每一个人骂了一遍,只不过会说话的鹦鹉也是稀罕人,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没往心里去。
陌扶轻叹口气,出门将绑它鸟喙的发带拆开,碎嘴子张了张嘴,发觉能说话了,扑腾到陌扶轻胳膊上开始哭诉。
“王爷他不是人!不是人!”
“他是狗蛋!”
“他太坏了!”
“轻轻你去打他,打死他!”
“我好痛啊,好痛啊!轻轻!”
“……”
陌扶轻扶额。
“都在王爷手上吃了多少亏了,还不长记性。”陌扶轻伸手摸了摸碎嘴子头顶的呆毛,碎嘴子舒服地靠着他手指蹭了蹭,小嘴叭叭一顿乱说:“王爷是坏人!和离和离!轻轻你跟他和离!”
陌扶轻叹口气。
这个王府大家都宠着碎嘴子,只有裴寒忱一人不惯着它,犹记得碎嘴子第一次骂路过的裴寒忱时,裴寒忱当即有仇就报,拎着碎嘴子的爪子抡圆了胳膊,抡了几圈后,碎嘴子就晕了 。
自从,碎嘴子在裴寒忱面前就老实了不少。
回想这一切,陌扶轻禁不住又叹口气:“你消停点吧,要不然等王爷回来有你好受的。”
陌扶轻将碎嘴子放回鸟架上,抬头望着天空,屋檐飞瓦,阳光一照,那屋脊兽好似活过来一样,此去一行,困难重重,只希望裴寒忱能安全归来。
看了好一会,陌扶轻才重回卧室。
南蛮圣女离开汴京,几位皇子不死心亲自相送,除却裴玉。
裴寒忱银衣凯甲,坐在高马上冷眼看着裴永裴乐与圣女套近乎,环视一圈不见裴玉身影。
圣女靠在马车上一一回复那两人的问候,巧妙地打着马虎眼。
见时间差不多了,裴寒忱一摆手,车队行驶上路,裴永裴乐还没反应过来,便吃了一嘴的灰尘,气的裴永在后面破口大骂。
车队浩浩荡荡,绵延几里逐渐消失在了两人眼中。
裴玉接到探子回报时,正在柏府。
“祖父,你说裴寒忱路上会不会对圣女下毒手?”
柏相手中拿着卷宗,研究了半天回道:“你该问的是圣女会不会对裴寒忱下毒手。”
裴玉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想起圣女对裴寒忱不加掩饰的恨意,笑了:“也对。”
“若是圣女归庭途中有什么闪失,裴寒忱怕是不好交代,但是裴寒忱若是有什么闪失,谁又能说的清呢?毕竟圣女只是一个弱女子,是怎么也是伤不了堂堂战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