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忱倒是没再透露醉春居老鸨手中有证据的事,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
“醉春居可不简单啊。”萧安旭叹口气:“朝中多数官员都曾在醉春居逗留,怕就怕他们喝多了口无遮拦被记下了把柄,只是这醉春居的主人是谁至今都没有线索。”
裴寒忱指尖敲打着桌面,这件事他也查了很久,他那几位好皇兄都去过醉春居,无论是单纯的风花雪月,还是其它什么,都不好探查,除非,在醉春居里面安插人……
三人沉默一会,陌桥枫适时开口:“三皇子跟五皇子都与老鸨有过联系,至于二皇子……算了,还是着重查一下那两位吧。”
之所以不查二皇子,是因为有段时间柳暖意经常男扮女装出去玩,恰好碰到过那几人去醉春居,不过二皇子那时候恨不能避开老鸨,买了几坛酒就红着脸急匆匆逃出了醉春居,想必他跟这件事应该没有太大关系。
自始至终,二皇子的目的都是逍遥王爷,就连上朝也是圣上逼着他去的,因此每次上朝,二皇子都是苦着一张脸。
三人也默契地跳过了他。
如今他们还是两眼黑的状态,这桩案子牵扯到太多,上到皇室,下到兵家,太复杂,也难查。
裴寒忱揉了揉额角,叉开话题:“此番来大理寺一是为了兄长的案子,二是想问问今日朝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萧安旭一愣,与陌桥枫对视一眼。
“对了,今日王爷告假了。”萧安旭反应过来,突然挑起一侧眉毛:“王爷怎么又告假了!”
裴寒忱:“……”
自然是温香艳玉,舍不得起床啊。
一想到那白皙泛着光泽的肌肤,裴寒忱便红了耳廓。
他一本正经道:“咳,本王有事要处理。”
萧安旭不疑有他:“是这样啊……也没什么大事,这不眼看春天就要来了,皇家猎场那边也该开始准备了,王爷大败南蛮,恰好南蛮此次来朝献投降书也定在了三月,圣上的意思一是为了迎接南蛮使者,二是在他们面前展现我朝风采来进一步震慑他们。”
“喔,父皇的意思是让南蛮参与春猎一事?”裴寒忱这才想起了,自先祖创下汴国以来,汴国青年才俊都会去猎场那边彰显汴国风范,围猎,篝火,跑马,那骨子里的热血在猎场上烈火燃燃,年关一过,青年才俊便开始着手准备猎场的事了,若是在猎场上能得甲首,赏赐不必多说,在圣上和贵人面前露脸也是不错的,甚至还能促成一两段姻缘。
难怪林枞背后的主子会打听自己。
不说这是裴寒忱回朝后的第一次春猎,更何况南蛮入朝他必须得去,有他在,才能更好的震慑南蛮,才能适时勾起他们战败的恐惧 。
裴寒忱因恻恻笑着,把萧安旭吓的不轻。
“王,王爷……您怎么了……”萧安旭一个劲地往陌桥枫那边躲,宽袖下的手死死拽着陌桥枫的衣袖。
陌桥枫叹口气,放下狼毫:“王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裴寒忱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场春猎不容易,哦对了,三皇兄被禁足的事,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宫宴后三皇子被禁足的事传遍了朝堂,圣上只说他是冲撞了圣驾,可真实原因无人知晓。
若只是冲撞了圣驾,怎会罚的那般狠?定是还有其它原因,比如……苟且之事。
裴寒忱向来聪慧,当日听十五说了一通便猜到了什么,虽然十五并没有暴露自己,但裴永是跟着自己去御花园才出的事,幕后之人估计也猜到了自己动手,连带着那日裴永落水那件事怕是也被猜到了一二……
倒是棘手。
“不是说是冲撞了圣驾吗?”萧安旭对案子之外的事情不甚关注,他拿起狼毫,在醉春居画了圈:“王爷,下官想在你府上借个人。”
裴寒忱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他落笔的宣纸上:“萧大人是想在醉春居内插个人?”
萧安旭咧嘴一笑:“王爷聪明。”
裴寒忱手指点了点桌面:“这件事本王来办,探得的消息到时候本王会着人送来。”
“那感情好。”萧安旭头脑清明:“王爷府上的人眼生,应该好插探子,此事就辛苦王爷了。”
裴寒忱点点头。
陌桥枫安静听着这一老一少两只狐狸谈话,低头看着宗卷,眉头微微蹙起,打断他们的谈话:“南蛮来的时机倒是巧妙。”
谈话的两人一愣,收起了安插探子的话题。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