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谷伯的落寞,陌扶轻小心看了他一眼,这才想到他才刚来王府,还没得到他们的全部信任,如今贸然执权,难免不会让裴寒忱他们多想,可他也不能一直清闲养在凛王府……
“谷伯,怎么了?若是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谷伯亲自上前帮陌扶轻整理好衣衫:“老奴只是想到王妃这只手本该在书卷上打天下的,也该是及第登科,报效朝廷……”
陌扶轻艰难扯了扯嘴角,自他选择做保护裴寒忱为剑鞘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已另一种方式混入朝堂了。
如今的裴寒忱战功赫赫,封王在前,赐婚在后,又有虎符加持,风头正盛的时候也最容易招人嫉恨,这世间就是这样,若你身居高位总有人要将你拉下泥潭与他们一群脏恶,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况且现在朝堂不明,太子一位闲置已久,朝堂内已经有不少臣子纷纷站队,汴国如今虽看着强盛,但内里已经脆弱不堪,要想坐上那个位置,谋士,职位,兵权缺一不可,所以现在持有虎符的裴寒忱已经被推上了被争夺的位置。
无论,他有没有那个心思。
“王妃先用餐,等老奴跟贺管家细细跟您讲讲王府的事。”
谷伯跟贺松讲的认真,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都跟陌扶轻说了个遍,陌扶轻听得认真,面说没有丝毫不耐。
很快,一中午就过去了。
今日朝堂风平浪静,圣上听几个地方官员汇报了一些杂税便退了朝。
中午闷热,太阳火辣辣照在地上,滚地上能让人烫层皮。
柳州一早就跟韩严调了职,早早等在宫门口,见裴寒忱现身,柳州招呼一声众目睽睽之下恭敬的请裴寒忱上了马车。
本该有所避嫌,归朝后他们各执所司,但存着上下属的关系,私下见面难免落人口舌,反倒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别人只当他们是偶尔闲聚反倒不会多想 。
柳州请裴寒忱上了马车,本想招呼车夫收起脚蹬,乍然在人群中看到一抹亮色,那人身姿挺拔如松,仪表堂堂,官服给他本就丰华的样貌图添一丝威严,他手持笏板,正同旁边人说着什么,慢悠悠往宫门口挪动。
是陌桥枫。
柳州征战沙场多年,陌桥枫又被外派办事,两人已经多年未见,陌桥枫又是自家妹子看上的他人,柳州忍不住走过去寒暄了两句。
裴寒忱听到声音,优雅地抬手掀开轿帘,恰好碰上与陌桥枫视线。两只狐狸隔着人群遥遥相望,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陌桥枫朝他微微点点头,裴寒忱看了一眼,放下了轿帘。
直到裴永现身,柳州才跟陌桥枫请辞离去。
马车嗒嗒奔向闹市,柳州一早就在悦来酒楼订好了雅间,马夫直奔目的地,远离皇宫一段距离,裴寒忱才开口:“事情都准备好了?”
“殿下放心。”
“嗯。”
沉默了一会裴寒忱又开口道:“你刚刚跟陌桥枫说什么了?”
“啊,您说桥枫啊,属下与他许久未见便寒暄了几句,今日妹妹知道我要出门,便缠着属下给桥枫带了几句话,殿下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裴寒忱摇摇头。
“说起这个,殿下跟桥枫也见过面了吧,王妃回门的时候。”
“见过了。”
裴寒忱想起那只狐狸是如何拿捏着自己的把柄威胁自己的,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自小到大,除了当年他年少入战场没有经验被歌勒榫埋伏那一次吃过亏后,陌桥枫还是第二个让他吃亏避芒的人。
裴寒忱眯了眯眼睛,歌勒榫让自己吃了亏,所以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当众割下了他的头颅,还将他们赶去三十里,至于陌桥枫……只要他不跟自己对着干,日后找出了事情的真相,他会依言护住陌扶轻。
只是这期间他会不会对陌扶轻做些什么就不好说了,横竖他都没答应陌桥枫不会对陌扶轻起不该有的心思不是?
“殿下,”柳州看他阴恻恻笑着,心里直打怵,当年他那么笑的时候,还是歌勒榫在他们面前蹦哒正欢的时候,不过之后,他就再也蹦哒不起来了。
可是陌桥枫做了什么,能让裴寒忱这般笑意森然?
柳州试探的开口:“殿下,桥枫……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
裴寒忱毫无形象的单手支撑着额角,笑意盈盈道:“怎么会?本王的大舅哥自然是关心本王的,亲如一家,又怎会做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