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飞入深山,根据魏惜给的位置进入了赤云宗的护山大阵范围。
“这阵法看着确实结实。”
玉蒲衣站在阵外感慨道。
守山弟子许久不见外人,有些紧张,此刻跑回来引路,梁十亮出令牌说明来意,管事长老便直接将人带到了阵师的洞府。
那管事十分客气,指着洞府对梁十说明,“这是我们宗阵师之徒,阵师他老人家在闭关,实在是不好打扰——”
“无妨,多谢。”梁十回了一礼,“我们自行和小仙师商谈就好。”
玉蒲衣在后方看热闹,梁十这小子在外还人模狗样的。
一道女声如玉落盘,从阵师洞府中传出:
“仙君不必多礼,请进。”
女子面容姣好,落落大方,笑着邀请他们一行人坐在茶室。
玉蒲衣笑看梁十一眼,梁十摸了摸鼻头,他刚刚在山门的时候打赌说阵师必然都是高傲又古怪的老头子——
此刻社交是指望不上梁十了,玉蒲衣穿着仙盟身份与女子客套几句,便开门见山,“此次冒昧拜访,是想求仙子看看这阵法。”
萧锦词掏出那张拓印出来的怨魂阵,交予女子。
女子绣眉一蹙,“这是十八锁魂阵和古法引怨的结合阵。”
梁十瞪大双眼,一眼就看出来了?
女子复看几眼,放下图纸,重新欠身一礼。
玉蒲衣几人对视一眼,站起身,这是何意?
“几位仙君,我叫阿紫。”
阿紫抬首,“想必这个阵法是在附近那个山隐秘境寻得的吧?”
“姑娘别急,我们的确是仙盟来调查的人,不妨再说清楚些。”玉蒲衣温声道。
“是,是了,我急了。”阿紫竟落下泪来——
三人顿时有些尴尬,玉蒲衣别过脸去。
阿紫很快控制住了情绪,重新请几人落座。
“我为解此阵,已经足足研究了十数春秋——”
阿紫声音难掩激动,“或者说,我便是为了解这个阵,才成为了阵师。”
玉蒲衣愣了一下,转头与萧锦词对视一眼,萧锦词轻轻点头。
“等等,阿紫仙子,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
玉蒲衣站起身,拔下发簪。
一缕鬼影从中浮出——
阿紫并未害怕,她定定站在那,有一道声音在心底呐喊,是,吗?
“令令是鬼修,容易被你们山门大阵打出去,我便让他覆在发簪上。”
还用了根蒲丝缠着他混淆气息,蒙骗大阵。
玉蒲衣的话并没有让阿紫有多余的反应,鬼影凝实的一刻,阿紫已经泪流满面。
“师兄——”
然后便是亲友相见抱头痛哭但穿透了身躯而加剧伤感的戏码,玉蒲衣三人悄悄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下空间。
“这也太巧了吧。”玉蒲衣反复思考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是太巧了。”梁十也在皱眉。
来之前他们已经跟梁十交代了前因后果,才有了此刻的无障碍交流。
“但毫无破绽。”萧锦词瞥了一眼里屋痛哭的一人一鬼。
“我查查吧。”梁十布下结界,拿出玉牌传讯仙盟,查查这个阿紫以及门派。
小院内没什么景致,这更贴合了阿紫决心为师门复仇而无心其他的人设。
“隐山秘境有个锁魂大阵,阵中有他们师弟的神魂,阵外有个阵师,小姑娘正巧拜了师,筹谋数年为救同门。”梁十梳理了整个事件走向,“这他爹的是话本子吧。”
“我想起来一件事。”玉蒲衣转向二人,“令令当初好像提到了,一个卦修。”
“凡生界还有这种修士呢?”梁十啊了一声,“我以为全是江湖骗子。”
“你的好兄弟魏惜没跟你提一提自己认识的卦修?”萧锦词突然问他。
梁十以为他在调侃,玉蒲衣却认真起来,“我也不想疑他,可他出现次数已经超越你了。”
他耸耸肩,“他读话本真的不错。”
梁十颔首,再度掏出玉牌,查几个不是查。正巧,玉牌发烫起来,对面仙盟的弟子查到了阿紫以及灵阵门的信息。
几人屏息听下去,结束后面色却更加怪异。
“但愿只是我们想多了。”梁十双手合十拜了拜。
“果然天衣无缝。”萧锦词感叹。
“我的履历都没这般完美。”通缉犯玉蒲衣有些惆怅。
仙盟弟子很快又有回复,“梁师叔,这个魏惜虽然是散修,但信息很好查,行踪也好查,他常年做各种兼职维持修炼所需,身世清白无前科,是一名十分刻苦的剑修。”
有前科的玉蒲衣捂脸叹息。
里间二人终于结束叙旧哭嚎,又将院中三人请了回去,共同商讨大阵之事。
阿紫带着歉意,“我不饮茶,少了待客的东西,诸位见谅。”
玉蒲衣笑着说无碍无碍。梁十悄悄努嘴,看,毫无破绽,合理的令人发指!
阿紫没有再讲灵阵门的凄惨遭遇,而是说起她唯一钻研的领域——怨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