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慈怀寺上上任佛子独创的一种封印术,当时人妖一战里他见过许多心存善念的妖族被残虐本性所控的惨状,便想出了菩提印这种直接作用在血脉之中的封印术,用来帮助那些妖族控制自我。”
怀莲抿了口花茶,“以你身上的痕迹来看,灵力浑厚纯粹,应该是由他亲手打入的菩提印。”
但郑南槐丝毫没有类似经历的印象,“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
“兴许是在你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发生的吧,毕竟你还在寻找你的娘亲不是么?”怀莲尽量放低了声音,“待找到她,或许就会解开许多谜题。”
听到他提起这件事,郑南槐不免有些神色黯然,他还记得自己本就是为了追查母亲的身份才会追到杭州,可惜眼下玉佩还在白献涿那里,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和他碰面。
“嗯……那这不也证明,从他者那里得到的罪业瞳并没有多大效用吗?那为何……”
怀莲拧眉沉思片刻,“这的确奇怪,先前罪业瞳之祸时有人传言得到罪业瞳便可永生,但这显然只是以讹传讹,能连番设计你入局的人必然不会看不穿这个谣言,我们对人鬼之子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根本猜不出他们真正的目的。”
的确,通常情况下人鬼之子的存在本就少见,更何况并非所有的人鬼之子都可继承鬼仙的罪业瞳,修界自然对此了解不多。
“既说起罪业瞳之祸,”燕北堂沉吟道,“这些年我在外头只打探到邬山城对外宣称这是喋血宫余孽杜芹芝所为,但我记得杜芹芝出逃后不过两年便爆出各地多人遇害被挖双眼,总觉得杜芹芝倒也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那么多地方如此频繁地犯事。”
怀莲嗯了一声,“但邬山城在那些尸首上发现了喋血宫术法的痕迹,也证实那些人遇害的地方之前有和杜芹芝肖似的人出现过,只按目前所得到的线索来看,邬山城的说法是过得去的,”
他说到此处,挑了挑眉,“况且他不是有一个蛊师做帮手么?蛊师的手段不必我多说,要想做到同时在那么多地方对多个目标下手易如反掌。还有,喋血宫的独门术法偏偏就是需要许多惨死之人的魂魄血肉……就是他竟然会把那些人的尸体留下这一点值得怀疑。”
喋血宫最为出名的就是其秘传的两个阵法请神龛和血铃阵,还有血、灵傀儡的制作。昔年修界围剿临江谒,为了应付喋血宫内堪称遮天蔽日的巨大杀阵及数目庞大的傀儡矩阵可谓是付出惨重,真要细说喋血宫的术法,的确是需要极重的杀戮才可练成。
“之前杜芹芝和那个蛊师程毋夺在平州露过面,巧的是平霁门的人告诉我当地的铜山苑掌门极有可能已被人炼成了灵傀,后来去看,果真如此。更巧的是我们在铜山苑内搜出了用以大批量诞下人鬼之子的暗场,所以我在想,或许杜芹芝的确就是幕后黑手的其中之一。”
怀莲说话时忍不住蹙眉,这在他这个境界的佛修面容上十分少见,大概是又想起了暗场里的惨状了。
“又或者,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走狗?”郑南槐冷下声音,他虽没亲眼目睹暗场到底是什么模样,却也能从旁人的描述里窥见其丧心病狂之处。
“不错,”怀莲点头,“可惜自贺道友一剑将其重伤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否则倒是可以从他那里下手……”
燕北堂笑了笑,“既然找不到杜芹芝,我和小南打算去一趟幽州,查查皇甫敬的王府。”
“皇甫敬?”怀莲一顿,“哦,我想起来了,此事到底牵扯两位王爷,皇甫敬明面上又有着好名声,的确不好调查……不过你们竟要去查段恒越的事吗?”
这怎么可能?段恒越的事他自己都说得差不多了,不过就是一把刀临了了反被主人丢弃算计,还有什么可查的?郑南槐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是,是因为皇甫奉七。”
提及这个名字,怀莲不禁眯眼,“是西州落雁坡,尝幽神魂的事?”
“不错,皇甫奉七到底怎么能接触到鬼仙神魂这一点真是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他爹皇甫昭只会管量不管质地往府里带修士,真正派得上用场的估计没几个,现下看来还似乎都在为自己王弟作嫁衣,更妄论他这个儿子了。”
燕北堂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石桌,神色晦暗,“可惜当年没能从皇甫奉七嘴里问出点什么。”
当年落雁坡,他根本来不及抓住皇甫奉七还残存着神志的时机追问这些,眼下皇甫奉七的转世都不知走了几轮,哪还能记得住什么。
“皇甫奉七……皇甫昭……”怀莲喃喃地道,似在琢磨着什么。
郑南槐面露疑惑:“怎么了吗?”
这一问似乎吹散了怀莲所思虑的东西,只见他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
“怪不得师兄让我注意那盏魂灯,那里头正是皇甫王室之人的神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