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郑南槐第一次见到王室的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皇甫奉七不仅穿的戴的招摇过市,那张堪称妖孽的脸也噙着三分不大正经的戏谑笑意,手上那柄玉扇被他把玩出一股玩世不恭的味道来。
可能是郑南槐朝他那边看得太久,皇甫奉七那双狭长妖冶的眼睛忽地看了过来,微挑着眉打量回来。
“你别老盯着他看!太明显了!这位世子性子古怪,你别引起他的兴趣了。”傅纯扯了扯郑南槐衣袖,郑南槐忙假装无事地收回了目光。
鹌鹑似地将脑袋埋入人群中,郑南槐小声地追问:“你这么说,难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傅纯露出个纠结的表情,“其实认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事,我师姐说这位世子曾经因为有个回清阁的医修多看了他两眼就找上门去,说自己觉得浑身不舒服肯定是被他们下了蛊,掰扯了大半年从回清阁那儿讨了一大笔钱做为安抚,像这样的事还有好几次,总之他简直就是朵奇葩。”
“这也能行啊……那他岂不是富得流油……”郑南槐一想起外门时期每年都得去回清阁搬回一箱箱的丹药草药,修界里干医修这行的都很能赚钱,回清阁还是首屈一指的医修门派,每年的钱财流水连他这种普通弟子都能用脚指头想到得是多么壮观,想来这世子也肯定会狠狠咬下一大口。
“可不是……而且能用这种鬼扯一样的理由从回清阁的口袋里捞钱,这人可真不是一般的有本事,咱们门派可没啥富余,你别惹了这尊只进不出的祖宗回去,不然估计都不用等大家伙投票表决,你师尊先把你踢出师门了。”
说话真不吉利,郑南槐瞪了眼傅纯,“知道了!但他不是王室中人么?怎么这么嗜钱如命,还用这种办法赚钱啊?”
他记得皇甫奉七的父亲皇甫昭的王爷府在几位王爷里还算中规中矩,怎么着他的儿子也不至于沦落到到处讹人才对吧?
但听到他这个问题傅纯更是一脸鄙夷,“我看你不是也会看修界风云录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被他噎了一句,郑南槐有点委屈,“那我不记得不行吗我又不是过目不忘。”
“你总有理,”傅纯挤兑了他一句,随即压低了声音,“皇甫昭府上养了不知道多少被各门各派逐出师门、抑或是犯了事被宗派追杀的修士,王室有规定皇甫一族只要还享受王室的身份就不可以寻求修行一道,他的俸禄自然养不起那一屋子吞金兽,所以王爷倒是王爷,但不一定就手头松快。”
怪不得儿子到处讹人……不过既然有规定,那为什么还要招揽那么多修士在府内?郑南槐刚听完傅纯说的话就觉得古怪。
正欲再问,水光镜旁的临仙郡修士就已朗声开口:“秘境即将打开,还请诸位做好准备!”
眼下不是讨论王室阴私的时候了,郑南槐和傅纯皆收了心神,不约而同地看向那面开始翻涌流动的水镜,那一层薄薄的水幕中已开始逐渐显现秘境中的景象,所有的弟子皆是屏住呼吸严阵以待。
“小南,加油!”傅纯没有看他,但声音依旧坚定。
郑南槐心中微暖,“嗯,你也是。”
水镜中的水声逐渐变大,某个瞬间郑南槐甚至以为他们面前并非一面不足一个指节厚的水幕,而是直入云霄的瀑布。
正惊讶时,他便见到那面水镜忽地涌出如海浪般的水流,眨眼间就已袭至跟前,随即便是浑身泛起一层微冷,就像是被水流隔着薄布裹住了一样——
再一睁眼时,他已身处一片水汽浓郁的草丛之中。
耳畔是溪水流动的叮咚声响,目之所及是灰蒙蒙的穹顶以及周围与他脚下的草丛没什么差别的长满及膝绿草的山野原地。
他原先以为朱雀秘境这种作为宗门弟子平时也会进去历练的秘境内至少一进来还能看得到蓝天白云,想不到现在却是乌云盖顶,乌压压的天色无形之中也令郑南槐心中有些发闷。
先确定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吧,郑南槐扫视了一圈四周,“看起来像师尊当时给我看的秘境东部,但不知道秘境里的地形会不会发生很大变化……”
他掐诀想要御剑飞到上空看看,但腰上的灵剑完全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