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清不为难他,将茶具又放了回去。
温予宁接着刚才的问题说道:“我来邺都不过数月,便已由厌生恨。先生却能周游天下而不倦,我想知道是为何?”
“像天下人求学,得其中乐趣,自然不会厌倦。”
“多谢先生解惑。”温予宁得到答案,起身告辞,“今日多有打扰,实在抱歉。”
温予宁是难得一见的通透人,沈濯清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喜欢的不得了。见他要走,沈濯清将人送至大门外。
温予宁挥手告别走了很远之后,沈濯清才回头朝着院子说道:“出来吧。”
云博从屋顶上跳下,稳稳地落在沈濯清面前:“抱歉,不是有意偷听。”
云博是跟着温予宁一同来的,但是他又不想让沈濯清误会什么,所以他一来到,便弄出了一些小动静,让沈濯清知晓。
毕竟是提前告知了,沈濯清摆了摆手,问道:“云兄弟也有事情找濯清帮忙?”
“有。”云博指向他手中紧握的小匣子,“这个借我看一眼。”
如果不能确定里面装的是什么,云博始终不能安心。他绝对不能让云沼处于险境而不顾,即便私下打开别人的东西,这一行为非常令人不齿,他也不得不做这个小人了。
沈濯清没有给他:“这是温小友的东西,没有他的允许,私自打开怕是不妥。”
云博面容难堪,不敢直视沈濯清,他道:“方才他说过,你可以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觉得没必要打开。”
云博不肯轻易罢休,他则是满脸为难地说道:“温公子近日行为反常,让人心里不踏实。沈兄也知道,我就那么一个弟弟,如今事关阿沼安危,做为兄长,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也不是有意让沈兄为难,我就打开看一眼即可。”
沈濯清深知今日如果不让他看,此事必不能罢休。他便说道:“既然如此,我可以答应让你看。不过,不管里面是什么,云兄弟都不可损毁,一切交给濯清处理。”
“好。”云博爽快答应。
沈濯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中匣子递了上去。
“嗯?”云博打开匣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怔了一下。沈濯清自始至终都在他的眼皮下,不可能调换东西,但是,温予宁亲自上门相求之物,真的只是这般简单?
“怎么了?”沈濯清瞧云博发呆,也上前一步。待他看清里面的物件时,脸色大变,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濯清先生?濯清先生?”
沈濯清猛然惊醒。
云博看沈濯清面色不对,问道:“濯清先生怎么了?”
沈濯清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一时走了神。”
云博还想再看看匣子,沈濯清已经小心翼翼地将匣子合上并收入怀中。
云博郁闷:“这块儿玉环可有何特别之处?”
没错,匣子里装着的是一块玉环,玉环被一条黑色的绳子系好,两端还各卡了一颗玉珠,看起来像是挂在脖子里的配饰。
沈濯清的手藏在袖中,掩饰不住的轻颤,他面上强装镇定地笑着:“刚才云兄弟看了,只是一看简单的玉环而已,若说有何特别之处,怕是对温公子家人有特别之处吧,毕竟这是温公子父母的遗物。”
云博思忖着这话。
沈濯清担心他会继续找温予宁麻烦,便道:“云兄弟如果不放心,且将物件拿回去看清楚。”
“不用不用。”
开始说了只看一眼便作罢,如今那一眼已经看了,云博哪好意思再拿回去,他歉意十足地说道:“多谢濯清先生,玉环并无不妥之处。在下打扰,告辞!”
“云兄弟稍等。”沈濯清喊住人,他进屋取来纸笔,随意往旁边桌子上一摊,说道,“我刚给温小友把脉,发觉他身体很是不好,如果再耽搁下去怕是会有不妥。我这里有一简单药方,有劳云兄弟带回去,让温小友先服用几日养养身体。我明日去府上,再重新为温小友查探病情。”
沈濯清拿着药方看起来,上面尽是些药材的名字,他将药方收起来,半开玩笑道:“濯清先生对温公子挺上心。”
沈濯清露出浅笑:“实不相瞒,我走遍名川大山,见人无数,温小友如当年的舟济先生般,乃是有大才之人,只是可惜,他缺少了气运。如此人才,濯清十分欣赏。”
“濯清先生难得这么夸赞某个人,行,我定将药方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