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沼被云博逼着留宿了一宿,早上起来两个黑眼圈十分明显。
温予宁盛一碗粥递到他面前,并且贴心地帮他整理着凌乱的衣领:“昨晚没睡好是不是?今天找个空隙再睡一会。”
听着温予宁的柔声细语,云沼被烦一夜的心情总算好了点,他点头:“好。”
温予宁惭愧地垂下头:“可惜我什么也不会,帮不上你的忙。”
“怎么会,每天看到你,可比睡觉还管用。”云沼抓住温予宁的手,“你今天出城注意安全,需要找个人跟你一起吗?”
温予宁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嗯,为谦和良睦可以帮得上你,就让他们跟着你,你随便找个人与我一起就行。”
告别云沼,温予宁带着一本书还有一个侍从去了城外的闻雨庐。
沈濯清拿着一个筛子,正在翻晒干野菜,旁边是一本已经翻开的书。他的注意力全在书本上,但是两只手在筛子了摆弄着野菜。
有时候看得实在入迷,一颗野菜一直在手里翻来覆去,等他发现时,手里的野菜翻烂了,其他的都没顾及到。也因此,几箩筐野菜还没来得及见太阳就发了霉,只能丢掉。
“啊,又走神了。”沈濯清马上将筛子调转方向,开始继续翻弄。
“沈先生好呀!”温予宁来了有一会了,见沈濯清在忙就没有打扰他,自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小友好!”沈濯清挺喜欢温予宁,见他来很高兴,于是也不摆弄那点野菜了,就去旁边的水池旁洗手,准备泡点好茶,“小友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见先生在忙,就没好意思打扰。”温予宁扫了一眼院子中到处丢的都是菜叶,又问道,“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沈濯清面露尴尬,手忙脚乱地去找扫帚,“让你见笑了,下回我专心做事,不看书了。”
“沈先生,我来收拾。”温予宁带来的侍从从角落处翻出扫帚开始打扫屋子。
沈濯清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收拾吧。”
侍从道:“温公子身子不大好,吹不得风,请沈先生与温公子进屋歇息。”
“那真是有劳了。”沈濯清不再强求,将温予宁请到了屋内,“怎么回事?我上次见到你时,你虽然弱,但还不至于走个路都喘。手拿来,我给你看看。”
沈濯清拿出一块帕子垫在桌子上。
“最近感染风寒,不打紧。”温予宁并没有让他看。
他觉得没有必要,反正等杀了云沼,他也必死无疑,这病治不治的无所谓。
“小孩子都这么犟吗?”沈濯清坐在旁边,伸手抓过温予宁的胳膊,放在了帕子上,认真观察起脉搏。
过了许久,沈濯清收回手,关切的地看向温予宁:“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你这底子实在太虚了,普通大夫怕是只能治标治不了本。不过你也不用紧张,这病虽然难治,但我那里正好有些药材,倒是可以试一试。”
“多谢先生。”温予宁并没有喜色,“我这病有人照应,不敢麻烦先生。我今日来,是有另一件事相求。”
“年轻人还是要爱护好身体。”沈濯清叮嘱一句,听到温予宁敷衍的应了一声,也不便再多说,只好问另外一件事,“有什么事可以帮你,你尽管说来,濯清尽力而为。”
“听闻沈先生喜欢周游天下。如果有一日,先生路过青州,可否帮我捎带一物给家人?”温予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制小匣子,巴掌大小,看起来存放不了什么东西。
沈濯清接过匣子,匣子不重,他四周打量一眼,没有特别的地方,便问道:“里面是什么?”
温予宁坦然道:“父母的遗物,先生可打开看看。我此来邺都,不知何时有机会再回去见姐姐,只能托先生帮此忙了。我姐姐叫温瑞雪。”
沈濯清没有打开匣子,而是眯起眼看着温予宁:“小友,你这像是交代遗言呀。”
沈濯清重新审视着手中的匣子,在考虑要不要放下。
温予宁闻言笑起来,清亮的眸子充满风采,他道:“先生说笑了,我只是身体不好,不方便长途赶路,但是又怕姐姐挂念,便委托先生帮忙了。”
沈濯清不会轻易被这话糊弄:“你可以让云二公子送。”
“我信不过其他人。”
“我们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你信得过我?”
“先生品性高洁,比旁人可信。”温予宁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有劳先生了。我可以再问先生一个问题吗?”
“小友尽管问。”沈濯清准备好杯具,准备烧炉煮茶,被温予宁阻止了。
温予宁:“先生不用劳烦,我等会还有事要回去,下回再来与先生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