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川走了后,温予宁恍若脱力般跌在地上。刺骨的冰凉从青石板石阶面传入身上,寒的温予宁手脚冰凉。
这不是真的,荀墨前几日还好好的。
温予宁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撑在柱子旁,他朝着外面大喊:“为谦,为谦——”
一个身影从外面走进来,并不是为谦。
“为谦呢?”温予宁问道。
侍从连忙回答:“为谦首领奉二公子之令在外办事。温公子有何需求,小人帮您。”
“良睦也不在?”温予宁虚弱的支撑着,胳膊都在战栗。
侍从摇头:“不在。”
温予宁又问:“今日城内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这……”侍从为难起来,“宫中要事,小人不好讲,请温公子见谅。”
宫中要事?
难道荀墨真的出事了?
喉头忽然一紧,一股咸腥的气息上涌,温予宁弯腰忽然呕出一口血来。
侍从见状不好,连忙上前搀扶:“温公子,温公子您怎么样?小人先扶您进屋去,小人马上去找大夫来。”
侍从吓的脸色比温予宁还要惨白。
“让为谦回来,我有事找他。”温予宁抹着嘴角。
“是是是,您先进屋休息,小人马上去找为谦首领。”侍从哆哆嗦嗦地扶着温予宁进屋坐下,又忙不迭跑出去吩咐人找大夫,同时也去知会云沼了。
云沼得到消息时,让良睦把云博喊去顶替自己的位置,他则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
大夫已经给温予宁把上脉了。
温予宁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等缓了片刻,问道:“大夫,城内最近可有发生什么要紧事?”
大夫面色难堪:“外面那些可都是杀头的大事,我可不敢乱说。”
“你只说说知府大人即可。”
大夫惊慌:“公子可绕了我吧,我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哪敢对官家的事多言。我瞧公子原本身子欠佳,还是应保持心情舒畅为好。您此次的症状属于怒火攻心。唉,凡事看开些,莫往心里去,人活着,总要往前看不是?”
“大夫,我此次发病与这没有关系,您莫要惊慌。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荀墨大人是如何死的?”温予宁装出漠不关心的模样,“我其实也是今天才听说的消息,一时好奇想打听打听罢了。”
大夫见他真的只是好奇,便瞄了一眼外面,低声说道:“我也是听闻,公子万不可说是我说的。”
“嗯。”温予宁点头应了一声。
“听说前几天夜里,荀大人赶夜路回去,不小心摔粪坑了,还是早上被过路人发现的,那死状可惨了。”
“哐当”一声,温予宁跌躺在了床上。他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心里像是堵着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像坠入深海之中,无边无际,刺骨的海水灌入四肢百骸,他恐怕也要溺死了!
“公子?公子?”大夫被吓了一跳。
然而温予宁的眼皮已经无意识地合上,整个人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好像……
大夫吓的手脚哆嗦,小心去探温予宁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到底还在。
大夫擦了一把额头流淌的汗水,慌乱的打开药箱取出银针,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温予宁的穴位慢慢扎入。
门外的云沼脸色黑沉,他扭过头,巨大的威压吓的侍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谁把外界消息告诉他的?”
侍从匍匐在地上,颤着音道:“小……小人不知。今日江公子来过,说是找您,不过没有逗留多久就离开了。江公子离开后,温公子情况就不对了,他一直找为谦首领,小人不知道怎么办,就去找您和大夫了。”
“江、沐、川!!”云沼一字一字的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爆出一股戾气。
“看好他,不许任何人见他。需要什么药草,将军府都可以提供,但是人如果救不回来,大夫也不用离开将军府了。”
云沼故意提高最后一句话的音量,故意让房间内的大夫听到。
吩咐完这一切,他夹杂着凛冽之气离去。
大夫吓得手指都在哆嗦,为了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必须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温予宁,一直等到他的状态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