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温予宁早早起了床。
他将床单被褥全部叠放整齐,又将屋内桌椅陈设挪回原处。
看着房间与来时一般无二,温予宁才算满意地拍了拍手。
“咚、咚——”
房间门从外面被人敲响。
“温公子起了吗?”
是良睦的声音。
温予宁将身上的衣衫简单理了一下后去开门。
良睦满脸笑意地打招呼:“温公子早呀,昨夜休息的可好?”
温予宁点头:“你呢?怎么起这么早?”
良睦听到有人关心自己,心里感动的不行,脸上的笑也更甚:“我已经习惯了早起。”
两人正说着话,有仆从端来洗漱的盆子。
良睦接过水盆,端进屋内,对温予宁道:“温公子先洗一洗,早饭马上准备好。”
温予宁僵硬在原地,从前他都是起床后便自己去院中打水洗漱,哪怕寒冬腊月也从未用过热水。
每当姐姐训斥时,他便笑道:“冷水提神醒脑。”
其实,他是不想让姐姐为这些小事受累。
良睦已经将热水送入屋内,见人没进来,便转身欲找一件披风送出去。
可这里是将军府,温予宁又是才来,哪有什么披风。良睦拍了拍自己不够灵光的脑瓜子,气道:“怎能这般大意?”
他又折身出去,看着温予宁单薄的衣衫,不禁自责,竟是忘了为温公子准备衣物。
温予宁见良睦神色有恙,问道:“怎么了?”
还是等会找裁缝来测量尺寸定做好了,良睦下定决心。
“院中晨起清寒,温公子先进屋吧。”良睦吩咐人去准备早饭。
温予宁洗漱之后,早饭正好送来。
看着热腾腾的饭菜,温予宁再不好意思,又追问一遍:“二公子回来了吗?”
“还没。”良睦将粥舀进碗内,递到温予宁面前,“公子先吃饭。”
温予宁十分不好意思,更是拒绝不了良睦的热情,只得接过碗筷。
“二公子午时前会回来。”良睦开口。
温予宁点头应了一声。
正吃着饭,为谦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他的两只胳膊上挂着十几只新篮子,背上还背了一个包裹,如此模样,让屋内的二人皆是一怔。
为谦看了一眼温予宁,目光受惊一般仓皇躲开。
他将篮子摆放在地上,道:“我将进城的马路边全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篮子,许是被人捡了去。这几个您看一下是否看得上眼,如果都不合心意,我去找一个师父来,按您喜欢的模样,为您重新编一个。”
“……”良睦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为谦。
眼前的为谦感觉变了人。
为谦平时看起来对什么都满不在乎,说话也呛人,但是照顾起人来,还是挺周到的。
温予宁看着地上各色的篮子,道:“谢谢。”
并没有听出喜欢来。
为谦又道:“是不是丢失的那只篮子对您来说十分重要?您可以告诉我一些细节吗?我现在就去挨家挨户的搜。”
“哎?”良睦担心他真的跑去搜,毕竟城内外成千上万户人家,搜起来动静太大,势必会招来麻烦。
温予宁放下手中筷子,起身走过去,一只一只的打量着地上的篮子,道:“谢谢,这些很好看,已经可以了。”
为谦听到说话声就在面前不远处,耳朵噌的一下红透了。
他仓促起身,带的一只篮子乱飞,将温予宁吓了一跳。
为谦不自然的转开眼,将背后的包裹递到身前,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这个是衣服,您试一下是否合身。不合身的话,我再找人改。”
温予宁不好意思去接:“衣服真的不用了。”
久久没等到人接,为谦将包裹扔给良睦,随即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温予宁的下摆:“那里,有一点破了。”
为谦的脸在发烫,他看着温予宁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手指而垂下。
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的,像是卷起一阵风,吹得为谦呼吸不畅,这种感觉很微妙,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又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惊慌。
为谦直觉不能再待下去,转身便朝外跑去。
温予宁低头看去,果真见长衫的下摆不知何时被挂出一个洞来。
他挺难为情地抬头,发觉人不知何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