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沼将江沐川送了回去,正要离开时,被江沐川扯住了袖口。
江沐川的双眼在烛光的摇曳中闪着光。
他半坐起身,腰间的束腰带不知怎么的开了,此刻衣衫松松垮垮,精瘦的锁骨露在外面。
一时之间,江沐川显得有些可怜楚楚。
“二哥,今晚可以陪我睡吗?”
云沼摸了摸他的脑瓜子:“没发烧,说什么胡话?”
江沐川又晃了晃衣袖:“二哥,你是不是嫌弃沐川的床脏啊?这些都是新换过的床单被褥。”
云沼看一眼外面的天色:“不是嫌弃。我不是小孩子,现在与你睡一处不合适。”
云沼拿开江沐川的手。
“可我还是小孩子,小孩子与大人睡又没关系。”江沐川急了。
“有些事小孩子不懂。算了,天晚了,赶紧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二哥……”
“二公子!”
屋外忽然响起良睦的声音,压得江沐川说不了话。
云沼抬起眼:“什么事?”
“温公子高热的厉害,您是否回去看一下?”
“病了就请大夫,我回去有什么用?”
脸上是漠不关心,但还是抬起脚往外走。
良睦得意地瞪了一眼江沐川,转而快步跟上云沼的步伐:“已经请过大夫了。”
“啊啊啊!”等人走远,江沐川烦躁地将被子撕扯出一道大口子。
***
“冷——”
屋内,虚弱的声音还在一阵接一阵的传出。
为谦只敢进去为他换一换额头的毛巾,换完立马退出来。
晚上屋外的温度骤降,为谦的额头却慌出了细密的汗水。
很快,云沼回来了。
“他怎么样了?”云沼跨进房门问道,边问边大步走向床边。
为谦掩住心慌,深吸一口气,镇静道:“高热未退,一直在发冷。”
良睦刚要问大夫来没有,刘太医便被两名侍从一左一右架着赶来了。
将军府每次看大夫总是风风火火,跟闹出人命似的。刘太医吓得双腿直哆嗦,结果看到病人后,才舒出一口气。
又是这个人,又是不要紧的伤风发热!
刘太医见几人仍旧面色沉重,便掏出一瓶药来,道:“感染风寒而已,莫要大惊小怪。这是治风寒的药,高热时喂一粒,一柱香之后若是还不发汗,再来找我。”
说罢,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再开一张药方,才离去。
良睦拿着药方下去抓药了。
云沼端来温水,将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塞入温予宁口中,灌了点水给他。
温予宁仍旧迷迷糊糊,被水呛的咳嗽个没完。
云沼担心他将药咳吐出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咳了片刻,温予宁才恢复,重新躺回床上。
“冷……”
温予宁迷糊地抓着被子往身上裹,整个人侧躺着缩成一团。
“麻烦!”云沼甩开手,不想再理会他。
温予宁便独自缩在被窝发抖,又可怜又可气。
云沼盯着他小猫一般的乖巧模样,心里又软了下来。只要不张开那双锋利的爪子,这个人看起来很可爱。
坐了一会儿,屋内的清寒席卷全身,云沼也察觉到了冷。
再看一看不远处暖烘烘的炭火,要想烘热整间屋子还要些时间。
“再说一句冷。”云沼压着声音开口。
温予宁仍旧闭着眼,听到声音时,睫毛颤了颤,眼皮实在太沉重,又耷拉回去。
他无意识的跟着感觉说了一遍:“冷。”
“这可是你求我的。”云沼脱了外衣,爬进床里侧,将温予宁翻过去搂住。
拥进一个热烘烘的怀抱,温予宁全身都放松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稳。
一夜无梦,再度睁开眼,已经是天明。
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温予宁感觉自己被缚住了手脚,像是被人搂着。他动手去推,全身粘腻,十分不舒服。
云沼早醒了,看着温予宁别扭的模样,不禁笑道:“睡得可好?”
听到这个声音,温予宁全身绷紧,掀开被子猛地坐起了身:“好,一夜噩梦。”
检查到自己衣衫整齐,温予宁才算稍稍放松。
云沼揉了揉被枕麻的胳膊:“难怪磨了一夜牙。”
“二公子听错了,是磨了一夜刀。”
云沼原本松散的神情凛冽起来,胳膊也不揉了:“二公子给你台阶下,你别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