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川:“如果今日受伤的是温予宁,你也会是这种态度吗?”
“自然……不可能是温公子。”良睦挂着愚弄的浅笑,“温公子待人和善,不可能会有人找他麻烦。”
“未必吧!”
“别说这种带有威胁性质的话,我如果当真,你可是会倒霉的。”良睦起身,伸了个懒腰,“天晚了,你好好休息吧。药估计一时半会煮不好,你先忍忍。明天早上,我要是得空,再来看你。”
良睦一动,江沐川立马躺不住了,他也跟着弹起半个身子,起来后,又重重摔了下去。
江沐川疼得嗷嗷叫,眼角冒出两滴泪。他朝着良睦的身影抓去:“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良睦往后撤两步,生怕他赖上自己:“放心吧,我刚把后山都检查了一遍,黑衣人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江沐川拼命摇头,可怜巴巴地瞅着良睦:“良睦哥,今晚上陪我可以吗?”
“嘶——”
良睦打了个寒颤:“这话听着怪让人误会的,我还想留着清白娶媳妇呢,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别走……”
江沐川喊道,但是良睦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离开。
室内又陷入昏暗之中,窗外的枝桠毫无节奏的敲打着屋檐,江沐川看过去,窗户上倒映着几个黑影,如同有人在窥探。
江沐川死死盯着窗户,大气都不敢喘,越看越怕,直接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身子蜷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不敢入睡。
***
天亮之后,良睦来送饭时,才将昨晚的事给云沼说了一遍。
良睦昨夜喝茶半宿没睡,大清早顶着一双疲倦的黑眼圈,忍着要打哈欠的冲动,说道:“我昨夜在山上查了许久,因为风太大,雪又重新覆盖了痕迹,导致无法追踪黑衣人的踪迹。不过昨夜我又加强了戒备,让大家轮番值守,那个黑衣人倒是再未出现。”
温予宁故意坐到云沼对面,与他保持最远的距离。
听完良睦的话,温予宁抬起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云沼将温予宁的态度看在眼里,道:“有什么话就说,怎么,你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
良睦一惊,马上俯首。
温予宁却是冷淡地舀起一勺粥,放在唇边吹了吹:“我只是不想与你说话罢了。”
屋内的温度急剧下降。
良睦试图缓解气氛:“应当是属下办事有不妥之处,温公子想提点属下。”
“确有不妥。”云沼抬头看向良睦,语气肯定道,“你知道黑衣人是谁。”
良睦惊讶,忽然单漆跪地:“二公子,属下该死!”
云沼并不生气,而是看向温予宁:“你想提醒他的,不就是这句吗?怎么不说完,怕我责罚他?”
温予宁睥睨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事不关己,不想招惹是非。”
良睦垂着头,还在认真思考,究竟自己哪句话有纰漏,让这两人一下就听出了问题。
“那就好,良睦,”云沼顿了顿,观察着温予宁的反应,“去门口跪着,跪到沐川原谅你为止。”
“是。”良睦起身欲走。
“慢着!”温予宁起身拦住去路,浅笑着看向云沼,“你不就想逼我服一次软,好啊,算我求你,饶他这一次。”
这一笑,可以说是他们发生关系以来,温予宁态度最软的一次。
虽然是为了别人!
云沼的心跳如小鹿乱撞,耳廓火辣辣的发烫,方才的火气荡然无存。
他慌张的转开眼,丢下碗筷,道:“这次就算了,我去看看沐川。”
良睦万分感激地看向温予宁:“多谢温公子帮属下求情。”
“不用客气,你平日也没少帮助我。”
良睦仍旧有些懵:“温公子与二公子是如何看出我知道凶手是谁的?”
“你只讲去山上追踪黑衣人踪迹的过程,却只字未提寺院存在奸细的可能。你身为近卫,不可能出现这种倏忽。唯一的解释,你在故意转移注意力,试图隐藏真正的凶手。”温予宁端起热水喝了一口,继续道,
“还有一点,你几乎在听到动静时便出现,黑衣人匆忙逃离之下,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是你没找到,而是被你销毁了。”
良睦由懵懂变为震惊,又从震惊变成敬佩!
温予宁继续道:“一起上山的这些人中,身手不凡且能让你做到如此地步的,除了为谦,我想不到第二人。”
不等良睦开口,温予宁又道:“我想到的,云沼应当也能想到,所以我建议,等云沼单独一人时,你带上为谦去认错。”
良睦俯下身,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温公子提点。”
温予宁看他一眼:“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再不去,话语权可就在江沐川手里,你们就变得被动了。”
良睦顿时茅塞顿开:“山路上的雪化了不少,近日恐怕会有游客上山,温公子不要出去,当心遇到危险。”
“嗯,我就在后山走几步路,看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