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知道这把枪还没有拉栓,按下扳机也不过只是个空档而已。
但他存心就想给登山男一个下马威,让他以后见到他都得跪着喊爷爷。
眼见登山男死死瞪着他,冷汗浸湿了头发,煎熬又痛苦,一下就让花臂愉悦得不行,他从没体会过这种主宰他人生死的快感。
花臂笑了起来,他扣下扳机,嘴里发出声响,“嘣!”
“嘭!”
就在他出声的同时,巨大的枪响在他耳边震出轰鸣。
他的眼前闪过一片白光,手里的枪管不断振动,冲得他虎口发麻。
等到那片白光散去,他感觉到脸上烧得发痛,接着女人的尖叫盖过耳鸣,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冲进他的鼻腔。
视野里一片猩红,模糊不堪的血肉里混杂着碎骨。像是脑浆的东西和不知名的人体组织四处迸射,散发着热气。
看到眼前爆裂的人体,花臂一下就慌了。
他连枪栓都没拉,根本没想到枪会在这时候走火了。
“不、不是我……是枪走火了!我没有杀他!”
花臂慌慌张张地看看向错愕的人群。
在人们的眼中,他看见了失望、厌恶,还有恐惧。
花臂拿起枪往后退,抱着枪坐在角落里,嘴里发疯一样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他似乎还从来没用枪杀过人。
登山女跌坐在墙边,她的身上全是喷射状的血污。
她已经哭干了眼泪,呆愣地瞪大双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完全一副失魂状态。
“哕!”
意志薄弱的四眼承受不住这场冲击,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而陆嘉禾本能地躲到了门外,等枪响结束,他才返回房间里。
谁都没想到那把枪会在这时候走火,或者说,它注定要杀死一个人。
陆嘉禾望了一眼黑西装,那个温和冷漠的男人也在看他。
仿佛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俩都是一样的冷眼旁观者。
陆嘉禾时常穿梭在战场上,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
那黑西装呢?
陆嘉禾错开视线,还不想先把自己暴露出去。
他捂住嘴,走到黑西装看不见的阴影里假装干呕。
“哕——”
“啪、啪、啪。”
但像是存心和他对着干一样,一阵鼓掌声突兀地插进他的干呕中。
还有意识的人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大门敞开,一抹亮眼的浅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那个自称监察者的风衣男S站在门口,像死神一样总是嗅着死亡气息追过来。
“恭喜你们终于选出第一个牺牲者。”
S冷眼看着他们,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真是太慢了。”
“你这次来是做什么?冷嘲热讽的话就不必说。”
黑西装不像其他人那般畏惧S,反而烦躁地和他叫板。
S也不介意黑西装的冒犯,单纯执行他的任务:“给你们送来第一杀的奖励:外面的怪物将不会骚扰你们,但始终徘徊在门外。”
黑西装讽刺道:“这种微不足道的奖励没必要专门出现来通知。”
“既然你们是这个意思,那么给新手玩家的好心提示就这一次,没有下次。”
面对黑西装的抱怨,S难得浅浅一笑,神情轻蔑又傲慢。
“祝各位尽情享受短暂人生的最后六天。”
S留下一句祝福后,又一次消失在风雪里。
等他一走,黑西装就立马冲过去关上被他故意放着不关的门。
“喂!你什么意思?原本还有更多的解答都被你毁了!”
四眼目睹全程之后,找上了黑西装。
他本身就对在场所有人意见很大,现在好不容易出现的风衣男又被黑西装赶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像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都被黑西装给掐断。
“那又怎么样?”
黑西装冷漠地俯视他,“就算有人解答,就凭你也能逃出去?”
“你——”
四眼一时又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黑西装说得确实没错,他弱得很,弱到随时都被他们踢出来挡枪!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这又不是他想来的地方,他都是被逼的,他本身就无能为力啊!
四眼气到原地发抖,越想越觉得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原本还笃定自己肯定能活着出去,可现在亲眼见到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惨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他的心头。
屋外有怪物在徘徊,屋内又有一堆冷血杀人魔,最弱的他随时都会成为第三条冤魂。
为了活下去,四眼决定打破这场僵局。
他要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随时都会反抗!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