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波殿中,越妃对着梁帝撒娇:“陛下,臣妾听说宫外那林府不得了了,这生一个孩子,得了半个国的厚礼……我们景宣相比……哎呦,这可怎么比?”
梁帝:“你要比?但凡你母家徐广仁那边,稍微争气一点,朕也能提拔提拔……实际上呢?烂泥扶不上墙!”
越妃一窒,想起义兄先前被人参“受贿白银万两”,梁帝看在她的求情份上才从轻发落,一时气恼不语。
梁帝又道:“再说,再怎么受宠受捧,跟朕的皇子们好比吗?那就不是一个级别,以后休得再出此胡言乱语!
“还有,朕已经有了六位皇子,两位公主,阿羡他才有第一个儿子,就是真张狂了点,朕也……朕也是可以……可以容忍几分的。”
一旁听着这番对话的高湛,微微抬头瞄了下皇帝,又立即垂下了眼帘。
皇上在说服自己呢,他终究,还是见忌了。
接下来皇帝也不在春波殿用晚膳了,拂袖而去。
越妃撒娇卖痴挽留不住,露出失望又惶恐的表情;而熟知皇上心性的高湛,弯着腰紧紧跟随,这越妃啊,是真懂得拿捏!
不久,越妃徐越宓被擢升越贵妃,赐居昭仁殿,并赏赐饰品摆件、珍宝无数。
这无缘无故的越贵妃的擢升受赏,一时引起议论纷纷,甚至略略盖住了林府那位林殊的降生。
正阳宫内,言皇后咬碎了银牙:“越……这个贱货,她凭什么升位?现在她都已经越过林乐瑶了,凭什么?”
菊香:“是呀娘娘!宸妃么说起来还仗着有位林帅,那位,没有依仗、没有功劳,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凭着讨好皇上那些狐媚子骚手段!可是皇上,就只吃她这一套!哼!”
飞羽宫内。
“娘娘,这春波殿,哦,后面要换到昭仁宫了,真是升得奇怪?”
宸妃一手展开宣纸,一手压上镇纸,准备画画,“与我们何干?别管。每日把燕窝多炖一盅,给静贵人送过去。”
春波殿,越妃对着正在搬运、整理东西准备搬场的宫人道:“小心小心! 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摆件了……记得寝殿先不要动,今晚请皇上过来,我要在这里再伺候皇上一夜,纪念纪念!”
又翻出多年未用的香囊,从里面取出一颗小小的不甚规则的椭圆球,扔到香炉里。晚上要再次点燃这炉香,好好地伺候皇帝,务必让他满意,让他永远地、迷恋自己。
城东须明茶居,安逸静谧,院中开放着各色梅花,白的、粉的、红的,甚至还有绿的。边角上的黄色腊梅也还留着几株盛开着,香气馥郁清远。
林羡和言阙隔桌而坐。小厮布完茶以后,躬身退了出去。
“还要继续出去?”
“是,待清明过后吧。”
林羡不再劝说他。自己深深了解他的苦楚,虽然不赞同,但尊重他的选择。
“阿羡,近日我和父亲夜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这次小殊出生,搞得动静太大,恐引起那位不适猜忌。”
“这……不会吧?我知道这次是动静大了点……但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晋阳的皇室身份……你也知道,她这么久才得小殊,心情太过雀跃,我不忍心打击她的心情……
“这些事,都是父亲母亲在操持,我也没空参与,皇上现在给我安排的事太多了……
“再说,人情往来,我们后面也是要还出去的……这也算不得什么吧?你是担心他会怀疑我,拉帮派?”
“拉帮派也罢,不拉也罢,主要是你林羡、你林府,太受瞩目、太受欢迎、太受爱戴……你是问心无愧,但他会担心功高盖主……
“那位,这里小……我是从小伴他长大的,我知道。”他指了指自己胸口。
“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对他、对梁国忠诚无二,就像你所说的,问心无愧、此心可鉴……”
隔了会,林羡又道:“阿阙,我们以前也曾说过,他现在是不比从前,狐疑、冷酷、玩弄朝权……但,难道我们还真能反了不成?我们都做不到,不是吗?也只能当做……雷霆雨露、皆自上出。”
“上出?他这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也配?”他轻笑,萧选他,当年端阳节的真相是什么?他本身就是悖理、悖上之人,如今,他的眼里更只剩下皇位权势,哪里有什么忠孝仁义、哪里有我们曾憧憬过的大梁天下、清平盛世?
恨这世道不公、人心不古、君心狠绝,
恨这世间事负了他!
是年冬,十月,静贵人生下皇七子。
正是过年前各处都最忙的时候,今年年景又一般,所以飞羽宫琉光偏殿诞生了一位小皇子,几乎没有掀起几点水花。
按照规制,内廷司安排了一应事宜,各宫过来的贺仪也很稀薄。
只有宸妃,赏了很多好物件过去;
而林府作为娘家人,安排送来了奶妈和重重的庆生礼。
新年后,宸妃求太皇太后,敕封静贵人为静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