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还要再等一年多,两人才能真正在一起,乐瑶又撅起了嘴巴,言阙趁着四周没人,偷偷上去亲了一口,两人都开心地快活地笑起来。
因着岳王亳王派的凋零,朝廷里空出来一些实缺,但很快就被填满了,渝王也因此得福,收获了一些势力。
雍王派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如今朝廷里有小一半的人心是向着他的。
只是雍王这人,权力是想要的,但不擅长也不想努力去经营,他更喜欢的是诗词歌赋,是那些高古的阳春白雪。
面对世俗的经济、民生事务,他感到极不耐烦,这点也让一心想辅佐他的几位重臣感到深深的无力。
谢淑妃本质上也是这样清高的人,但她起码清楚要先掌握了绝对的权力之后,才能随自己心意所欲,而在这之前还得要咬着牙“从俗”……
是以一直约束着雍王,不能只耽于奇花异草、诗词歌赋,要多参与政事、多掌点差使、拉拢好群臣、服侍好景帝……
在“积极上进”和“风花雪月”拉扯之间,母子俩产生了龃龉。
景帝近日颇有些心结。
老五萧选去年前往北境,自己是给了他虎符的。
如今战争早打完了、功也早庆完了、自己明里暗里也让人提醒过了,他好像忘了或者听不懂般,仍没有要主动把虎符上缴的迹象。
去岁这场战事,关乎大梁国运,差点动摇了国之根本,历经艰险才取胜,让人欣慰的是涌现了好几位青年将领,表现引人瞩目,让人欣慰,林羡、言阙、王仕、穆琛等……自己好好地褒奖了他们,将来他们也是国之栋梁!
参与的将士们都经历了艰难的生死,据说老五当时生死攸关、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至今身体还没能完全康复……自己对他,难免就客气了些、宽容了些。
如今能做事的皇子,不多,不是被废被关、就是有病太幼;
自己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可能真上了年纪,新年里得了一场风寒,当时也并不算多严重,可是后来一直头晕、恶心、食欲不振、视力模糊、记忆力也减退了很多,偶尔还出现幻觉。
这几年风风雨雨,自己是太累了吧,或许也是时候,正式考虑接班人了。
老大性子急躁、莽撞,自己知道他心是好的,是个孝顺的孩子。
如今被圈禁在府,闲着没事听说孩子倒生了两个,长子长孙自己还没见过呢……
再过两年就特赦了他,磨磨他的性子,以后能当个富贵王爷就好,那个位子就不要想了;
老九太可惜!他从小聪明有孝心,最是亲近、依赖自己,就是行事疲懒了些,自己往日最偏疼他,还总想着磨练磨练他。
本来他是那个位子的好人选,他急什么呢?就等不到朕老了的那一天吗?居然和东海、大渝他们几个贼国勾结……这个逆子,大义岂能触犯、萧家的天下岂能容他人染指?何时变得这么愚蠢!
唉,他一直是个纯良的好孩子,一定是被奸人蛊惑了,而今将自己陷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中,差点丢了老命,希望他能在狱中好好反省,将来再找机会出来……总是朕手心里捧大的孩子,让朕如何能硬起心肠,唉!
老六我知道他是个能干的,但从小就心计太深沉、让人不喜,长相和脾性都随他娘,毫不像萧家人。
他娘当时用了手段,让自己和其媾和了整夜,之后自己精泄了半旬方止,致伤到元气……真真让人气极,颜面尽失,要不是婉卿仁慈……后每看到她平直的容貌,故作贤良温婉的举止,更让人厌烦!要不是产下儿子留下皇嗣……
老六一直和老九交好,就是想利用朕对老九的喜爱,以为朕看不出来?老九走了这条路,他难辞其咎,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老五呢,倒是个老实的,从小木讷寡言,比较平庸,自己一直没有多关注他,是个存在感不强的孩子。
不过长大了倒还算孝顺,关键时刻也能为朕分忧,虽然不看好他,但只要他孝顺不逾矩,将来总能得个富贵王爷当当,总有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如今他是个什么意思?借着这次军功想攫取部分兵权吗?想在朕面前玩弄手段吗?这可由不得他!
老三除了书卷气太重,其他各方面在诸子中,是最好的,资质好、有才气、又孝顺又忠诚,长得也好!到底有谢家的气蕴在!
所以说这书香气啊,缺了不贵,而太多,则流于耿直迂腐。
如今老三是最让自己满意和放心的,要多培养他些治国之能,毕竟要守江山,要管理民众,光会读书还不够……
临近端午,按照大梁的习俗,毛脚女婿要给未来丈人家送端午礼。言阙趁机又见到了乐瑶,两人耳鬓厮磨不提。
午后,言阙去找林羡,如今的林羡,除了必须的当班,基本都和公主黏在一起,言阙又是羡慕又是鄙视。
两兄弟打趣了几句,趁着公主去给他们取冰糖梨子茶的功夫,言阙悄悄把萧选称病良久、消极怠工,至今不归还虎符的事情告诉林羡。
“他这是想干什么?”林羡皱眉。
“恐怕是那意思。他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想当个闲散富贵王爷的打算了。”
“只是他就是攥着这虎符又有何用?各部未必真听从他,上面还有兵部,还有圣上发号司令。”
“恐怕是想以此来胁迫朝廷给他更多的权力吧?”
两兄弟猜测着,但也不好去跟他证实什么。毕竟现在的萧选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权无势只有这两兄弟支持的五皇子了。
说来也怪,在北境时,三兄弟还亲密无间,生死相依;归来后,他一直以养病为由,反倒疏远了两兄弟。
他们去看望他,也是五回见到个两三回而已,但又不是真正的病重。
两人叹息不已,惟愿一切都好,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