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用粮车上篷布裹身,冲出去!”
“小子白痴啊!这些篷布都是刷过桐油的,防水,但不防火,起火后不得被烧死!”林榆被旁边老兵的话噎住了。
“要是有水有棉被就好了,在我们老家遇到失火的话,大伙都是这样顶着湿棉被冲进火场救人的。”有兵士喃喃道。
“少爷,我们在前,您在后,我们保护您冲出去,能出去几个是几个!”林栌急得一把把外面的棉衣脱掉,他个子小,棉衣宽大,嫌它碍手碍脚,此时也气急得觉不出寒冷。
“……有了,这样啊,你俩,和外面对骂,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其余人,把身上的大棉服脱了,往上面撒尿!”林羡指着两个口齿伶俐的兵士命令。
“啥?撒尿?这做啥?这么多人围着,咋撒得出嘛?”林榆困惑。
林栌一把拍了他脑袋,“啰嗦啥?照着少爷说的做!你撒不出?你还当着众兄弟的面和林柞比过谁他娘的飚得高飙得远呢!”
提到林柞,两人都沉默下来。
而被点中的两个士兵,立即遵命到帐门口,去和外面的联军对骂去了。
其余人遵命撒尿,有多有少,再没尿意的,也好歹逼了点出来,立时,帐篷里多出了浓重的尿骚味。
“将军,这边还有点水!”有兵士在角落里发现了两个小半桶的水。
“看看是不是真的是水?是的话,浇上去!”
在双方军士毫无营养的对骂中,彼此都发现了不对劲。
此时,天空暗沉沉的,外面的火把点亮了夜色。
从外面看帐篷,帐篷里面黑漆漆;
但帐篷里的人,借着外面的火光和眼睛对黑暗的适应性,倒是能勉强看清周遭。
“他娘的,里面的人在憋着什么坏呢……怎么有尿骚味?你们哪个小子这时候撒尿?“
“梁国人都蔫儿坏,将军,别他娘跟他们再废话了!”
“对,不废话,他们不出来,我们就烧死他们!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须臾,粮仓周围的火圈燃了起来。
同时,有人往帐篷里放箭,一旦穿透围布射到篷布上、稻草捆上,就“轰”地膨出一堆大火!
很快,这里就会成为一片火海。
林羡低喝道:“现在听好了!大家都把湿了的棉衣裹身上,帽子戴上,趁乱四散冲出!先冲出火圈!
“出去后,往我们过来时的东北方向跑!进入到那片桦树林,好歹还有些遮挡!……过了树林,就进入雪谷和雪沟,天地就广阔了,夜里更难以追寻!
“好,准备好……往外……冲!”
说完,一马当先,直往外冲去!
林榆和林栌还有林桦紧紧护在林羡身侧,尤其林桦,体型甚高大,力气最强悍,气场最足,如一面雄厚的墙。
措不及防,不远处帐篷的围布四面散开,里面的人一下都冲了出来!
退在火圈外面的人,还来不及看分清,就和先冲出火圈的人接上了火!
立即,火圈变成了战圈!
林桦护着林羡,林榆和林栌紧紧护在两侧,正对上的,正是刚才发号施令的那位壮汉首领所在方位。
对方战力可不弱,加上人还多,很快,沿着火圈,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战团。
冲出火圈的人,基本都被切割包围了;
还有人在过火圈时,不慎被烧伤严重的、滚地痛苦哀嚎……
还有人在刚冲出帐篷时,即被箭射中要害立即倒地不起的;
直是一幅人间惨象!
林羡这次带的小队兵士,并没有经过特意筛选,他的赤风营,虽然成立时间并不长,但在他的特殊方式训练下,战力比普通兵士要强上不少,也因此,除了一开始就中箭倒地的和被烧伤严重的,其余冲出来的兵士,在和联军直面的拼斗中,还是占了上风的,有不少人尽管受了伤,但还是勉力冲了出来。
冲进桦树林的林羡等人,准备利用环境优势,和追来的联军,再战一场!这种游击作战方式,林羡有十几种战术可用。
谁料到联军追到树林外,倒不再往前进了,骂骂咧咧了一阵,竟然掉头回去了。
林羡靠在树干上歇息,嘴里无意识地嚼着雪团,脑子在飞速地运转。
旁边还有三十来兵士,有的在裹伤,有的已经倒地睡着了。
天气很不好,没有月光,世界笼罩在阴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