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看向遥远的海域,又回头看了看这些因为不放心来送别他的州,有些不满又有些无奈,“行了,担心什么?我这次不会有事的!”
美利坚稍微垫起脚伸手拍了拍华盛顿的脑袋,至于为什么拍他,没什么原因,近而已。
“爹你之前就是这么说的……”纽约一脸幽怨,显然是不信。
“之前的事是之前的事,之前的事现在怎么能算数呢?”美利坚有理有据地反驳他,甚至还能反过来说教他一句,“你在家可别闯什么大祸。”
“美利坚……”华盛顿将千言万语压在心里,最后只是轻轻笑了笑,“既然要去的话,就去协约国和同盟国两边都考察一下吧。”
“行,交给我吧。”美利坚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但美利坚去欧洲的第一站肯定是英格兰那里,这无需怀疑,甚至都无需揣测。
“英格兰!你没事了吗……唔……咦?”美利坚远远地就看见英格兰和苏格兰坐在庄园外边的白色长椅上,似乎正在交流着什么,他刚刚出声,下一秒就被英格兰搂进了怀里。
“……?”美利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像受了惊般的颤动着,“怎,怎么了吗英格兰?你怎么像得了绝症要跟我告别一样?”
旁边走过来的苏格兰一脸无奈,美利坚这什么奇怪的形容。
“……你是傻子吗?”英格兰轻声叹气,他嗅到美利坚身上甜美的玫瑰香味,又不太忍心说他什么,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美利坚也不会来欧洲。
“说什么呢英格兰?!”美利坚一脸不爽,“你一醒来就没好话是吧?哼。”
不过他说是这么说的,倒是没有推开搂着他的英格兰。那股奇异的,浅淡的玫瑰香气和红茶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让美利坚感觉很安心,毕竟小时候英格兰曾经无数次都这么抱过他。
“你还想让他对你说什么?还有英格兰你也别光说他,你不比他聪明到哪里去。”苏格兰在一边碎碎念念,“谁让你们帮法兰西挡的?英格兰你上去为他挡刀,你有没有想过我威尔士还有爱尔兰???美利坚你也是,你有没有想过华盛顿,纽约和南卡罗莱纳他们?1789年的事发生过一次就够了,你们还要重演一遍吗?”
“……”英格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他听这些话听了无数遍,耳朵都要起茧了。
但只要他想反驳苏格兰,就会遭到苏格兰,爱尔兰和威尔士三个人的全天立体无死角的念叨。
英格兰不是吵不过他们,只是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和他们吵架这件事上,不过他倒是能和法兰西吵个上千年的。
“……为什么还要来欧洲?”英格兰现在都已经放弃和苏格兰拌嘴了,他低声询问搂着的少年。
美利坚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只是歪了歪脑袋,“你们还没打完啊。”
“所以你就来了吗?”
“嗯……谁说我是为了你们而来的?我就是来观察一下战争形势,不行吗?!”美利坚反应过来,他连忙反驳。
“行……”英格兰轻轻松开他,那双向来镇定的绿色眼眸闪过一丝茫然,美利坚看见了,但他还没说什么,就被英格兰给打断了,“进去吧。”
就在一个小时之后,听闻美利坚来了英格兰这里的意大利已经闪现到英格兰庄园门口了。
“嘿,英格兰!你好呀,你身体没事了吧?我来找美利坚,听说他来了你这里,你看你看,我还给他带了这么多提拉米苏呢!”意大利笑容灿烂且热情,摆明了如果英格兰不让他进去,他就要一直耗在这。
英格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废话直接进去,他现在已经不想忍受任何一个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了。
“好嘞!”意大利很快就飞进去了,开心到周围都要冒花了。
……像是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很快英格兰就知道这只是错觉,因为很快法兰西也登门拜访了,他是按巴黎的指示来找意大利的。只不过意大利不在家,他跑来英格兰这里了,所以法兰西也只能跟着他来到英格兰这里。
“……呃,英国佬?”法兰西似乎有些不安,毕竟他自我感觉丧失了一段记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1789年的时候那段记忆他还是有的,按照那个来看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更别提虽然英格兰是见他了,但是旁边还有三个恨不得把他给千刀万剐的苏格兰威尔士和爱尔兰。
“嗯,法国佬,你来干嘛?”英格兰似乎有些不耐,“你们一个两个把这当旅游胜地了?”
“我来找意大利,他在吗?”法兰西心里有些堵,因为刚才英格兰回避了他的眼神交流,现在他们只能依赖于最普通的语言交流了。
“在,进去吧。”英格兰转过身,“你应该认路的。”
“哎呀,美利坚,这个好吃吗?”意大利待在美利坚身边可谓是心花怒放,一会儿指了指那个草莓味的提拉米苏,一会儿又指指旁边青提味的。
美利坚东一勺西一勺的挖着那些造型精致的小蛋糕,吃的也很开心。
忽然间,美利坚察觉到什么,他抬起头,正好捕捉到意大利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冷意,但很快那一丝冷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意大利仍然像往常一样笑得没心没肺,“美利坚你先坐着,好像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美利坚看着意大利的背影,咬着嘴里的提拉米苏,垂下眼眸。
法兰西在这座庄园里轻车熟路地行走着,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但他没表现出来,直到他看见前方走来的意大利。
“意……?”看着意大利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法兰西心里错愕了一刹那,然后他干脆叫出了意大利的全名。
法兰西站到意大利面前还没说话,意大利就疑惑地歪了歪头,“你哪位?”
法兰西眼角一抽,“意大利你……”
“诶呦我还以为你连美利坚都忘了肯定记不得我呢。”意大利讽刺道,“毕竟你贵人多忘事嘛。”
法兰西不说话了。
“我,我又做了什么吗?”法兰西有点怀疑人生了。
“……你连做过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意大利抬头看他,白金色的眼眸冷漠中似乎又带了些许无奈。
“那你刚才没见到英格兰吗?”意大利的声音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见到了……”
“他没告诉你你做了什么?”
“没有。”
“那我想,他要么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么是不想告诉你吧。”意大利看着他,“你想知道吗?”
“我当然……”
意大利打断了法兰西有些急不可耐的回答,“你想好了再说这些话,法兰西。”
意大利抬手抚上自己的眼眸,“借用力量,就要付出代价。我和德意志有时候会失控,这没错,可我们从来都不会忘记我们在失控期间做下了什么。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又为什么偏偏是你忘记了呢?”
法兰西保持沉默,随即他皱起眉,“你的意思是说……”
“那是你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意大利看着他,“你的身体不想让你回忆起来。你确定还要让我告诉你吗?放心好了,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英格兰和美利坚不会告诉你,你可以舍弃掉那段记忆,不会有人责怪你……大概。”
“……告诉我吧,意大利。”法兰西深吸一口气,“无论那是什么样的事,那都是我做的不是吗?我有资格也有必要知道,如果我做错了,我也需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是的,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意大利似乎并不意外,他指向走廊外面的白色长椅,“我们去那里说。”
外面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的,却驱不散法兰西心里的寒意,他忽然想起来有个活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家伙曾经诅咒过他,诅咒他和重要的人分崩离析。
“我一直在想啊,你和那个完全失控的法兰西是一个人吗。”意大利坐在长椅上,抬头看着澄澈的天空,那抹纯粹的蓝色让他想到美利坚的眼眸。
“像我,其实我知道我和红眸形态是一个人,虽然他很可恶,但他也只是把我心里的欲望无限放大了而已,我本身是有那些想法的。德意志也一样,虽然他们互相并不承认是一个人。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法兰西。你没有他的记忆,他也没有你的记忆……即使这样,你们还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意大利转头看向心乱如麻的法兰西,“罗马帝国没有教过我这个,他跟你暗示过吗?”
法兰西摇了摇头。
“这样啊……可能他也搞不清楚你是什么情况吧,毕竟在我们小时候,你没有变成过那副形态,你也没什么必要变成那副形态。”
“这件事发生过后,我也会想……”意大利紧紧地盯着法兰西那双异瞳,“你真的只是因为英格兰死在你面前才失控的吗?是,我不否认他对你很重要,你说他是你的镇定剂我也100万个赞同,可英格兰不是第一次死在你面前。”
“英格兰——”美利坚拉长了尾音,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走进了英格兰的书房。
“进来就进来,大喊大叫的干什么?”英格兰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只是有些无奈。
“你尝尝这个。”美利坚将托盘放到英格兰面前,上面是两块青色的提拉米苏,意大利做的,美利坚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似乎很是期待他品尝一下。
“我都说了我不吃这种……”英格兰眼角一抽,他从小就告诉过美利坚很多次,不要把吃的东西放在他的书桌上,很显然美利坚是一次都没听进去。
“还有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准把吃的东西放到我的桌子……”
“今天别管那么多啦英格兰,你就当陪我吃嘛。”美利坚强制打断了他,打断方法为用小叉子插了一小块提拉米苏塞进了英格兰嘴里。
“唔……”英格兰只能无奈地看着他。
“好吃吧?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口味。”美利坚喜滋滋地说着,他啊呜一口咬下一大块提拉米苏。
“……也不怕被噎到。”英格兰嚼着嘴里的甜品,他很久没有吃过这种甜食了,还觉得有点新鲜。
“怎么可能……咳,咳咳咳……”美利坚话音未落就被呛到了,他痛苦地咳嗽着,英格兰连忙伸手顺着他的背,嘴里还要数落他,“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都怪你诅咒我。”美利坚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咳嗽完才反驳。
美利坚吃的比英格兰快多了,他很快就把那一块提拉米苏给吃完,并且很娴熟地在英格兰的书房里东翻翻西看看,似乎对什么都好奇。
“……你今天吃了多少块提拉米苏了?意大利是蠢货吗?他明明知道你控制不住自己吃甜食,他还给你送这么多?”英格兰忽然想到这一茬,并且顺理成章地将责任怪到意大利头上。
“哪有多少块……”美利坚小声嘀咕了一句,他站在高大的书架面前,眼睛凝视着一本颇有些年头的书,《中世纪教会史》。
“……英格兰,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美利坚轻声开口,他这话一出,整个书房的氛围都好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