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傻小子吧他?
说时迟那时快,李凡差点没拦住,“不行!”他抓住李耀的胳膊结结实实地瞪了眼扭过脸儿憋笑的他久哥,回身照着李耀脑袋拍了一把,“你小子傻吧?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李耀摸摸脑袋赔笑。
要不给他买件儿新衣裳吧,拿他开涮后的谢斯年坐在客厅里目睹李耀站在门口拖鞋、脱衣裳的全过程想。李耀外套下鸡心领毛衣有点透光,里面的衬衫领子倒是□□,一看就是新衣服没洗过几次。
总体上感觉干干净净,但很旧。
“哥您干嘛呢?”
“九爷生日,刚拿回来的蛋糕我放阳台——我们带饺子回来了,晚上一煮就能吃。”李凡挨排儿拾掇着从家带回来的东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又展示般拿出温热的饭菜,“瞧,炸带鱼。”
潜台词是晚上在这儿吃吧。
“嗬,真香……我能来一块儿吗?”
跟他哥讨食儿?
李凡大大方方地将饭盒递给他。
又他妈乱发什么善心,谢斯年猛地甩头打消这一念头,他这不是挺不要脸的吗?开了这口兴许以后得管李凡要钱、帮着他找工作,按李凡的善良他能不管吗?
“少吃点,”李凡说,“晚上吃不吃饺子了还。”
聪明是聪明,他捕捉到画外音,“哦,谢谢哥。”立即满嘴油花答应说。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这年纪没到吃不下的时候,谢斯年按捺想搭茬儿的冲动,大过年的不能当着矬子说短话——这小zei没老子,他老子早就喝酒喝死了不用等他吃死。
原打算再睡会儿的李凡到家后忙碌起来,三个人喝喝茶的功夫拖到了晚上,外面时不时传来两声冷冷清清的炮仗声。越来越没年味儿了,往年散落在街头巷尾的阵阵大雪悄无声息离开人们的生活,听说海淀那边十一二月份下过场大雪,周围像通县只下了些雨……
“我艺名叫小陀螺!”
“怪不得我那么想抽你呢。”
很不适应,李凡趴在窗边向外张望甚至除了家家户户的灯光再看不到什么,直至外面变得漆黑,不贴在玻璃上向外望只能瞅见屋里的倒影。
“九爷,我哥经常这样吗?”李耀小声问。
正在看春晚回放的谢斯年抽出空来瞥了一眼,小桌子、小板凳放在旁边,茶杯和李凡的下巴颏儿放在窗台上,像是外面有什么很精彩的事。窗台的大理石被暖气烘烤得热热的,摸起来很舒服。
“偶尔,”谢斯年回答后指向电视说:“主要是过年很多台不放动……”
哎,这是能说的吗?是不是揭他短呢。
不对,不能算,谁规定大人不能看动画片了,“没有动画片看。”谢斯年直白说,“挺好的,看久了他眼睛疼。”
“我哥戴眼镜真帅。”
说出这话时李耀正托着下巴侧目盯着他哥的背影,透过相似的姿势谢斯年觉得他们哥俩似乎一年来越来越像了。
“哼,”谢斯年轻轻抬头哼笑一声;
帅吧,
是我的。
或许李耀在他哥这儿没得到正反馈、吃了瘪,他觉得他哥冷冰冰的、有点无聊,可他哥不是哪一天突然变成这样的,当一个人倾尽善良与热情后没有得到任何他人的善意时,之后但凡有些许包容与亲近的想法都变得小心翼翼——被迫学会用沉默来保护自己。
李耀好像意会错了,他回头对谢斯年说:“九爷您也帅。”
“滚。”谢斯年说。
用得着你夸?
“嘿嘿。”李耀傻笑,“九爷,生日快乐。”他说。
谢斯年点头:“嗯。”
饭桌上大年初一的氛围倍感冷清,热闹是留给小孩子的,成年人脑子里只有那些成年人的事儿——谢斯年明天要值班,从明天早上七点干到后天早上七点。
太成人了,想想就可怕。
三盘刚煮好的饺子和热好的菜摆在桌上,谢斯年正背对着他们哥俩在灶台前忙忙碌碌,见李凡盯着桌上热腾腾的饺子不说话,李耀主动站起身询问:“九爷,有什么我能帮您的?”
“帮你哥调个蘸料。”谢斯年冷冷说,“两勺蒜汁儿,点两滴酱油、香油,多倒点儿腊八醋。”
啥?九爷倒背如流跟贯口似的,“您慢点儿说……两勺蒜汁儿,酱油,还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