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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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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不是没有发现异样,他很奇怪,为什么这公园里有叔叔大爷摆个桌子宣传预防性病发放计生用品呢?而且这个季节朝阳公园早有大妈逃票进去挖野菜了,怎么这地儿见不到几个女的呢?

打小儿消息闭塞的李凡好奇心很重却不善于打探消息,察觉到他久哥的不对劲隐隐觉得这趟踏春有些与众不同。

出了公园大门谢斯年终于深舒一口气,“呼——”拍拍胸脯安抚一下心跳,他马上转高声量问:“哎你真傻假傻?”

李凡很委屈啊,“什么我傻不傻的,踏春这傻不拉几的事情还不是你提的?!”凡少爷不甘示弱,“虽然翘课这事儿是我过完年提的馊主意,但踏春是你说的啊!”

怼人小能手谢斯年自从认识了这倒霉小子吵架就没赢过,怼不赢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竟然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谢斯年摆事实讲道理:“不是,乐大少爷您从小到大一点儿烂七八糟的事儿都没听说过是吗?”

他将那些爱欲与道德称之为“烂七八糟的事情”,这种词是他对客观事实最好的去感情化概括。

“什么事?”李凡不解地问,“我哪儿听说过,跟进公园有什么关系?”

潜意识里谢斯年认为,八九十年代时住在这一片的半大小子或多或少听说过东单公园是个“兔子窝”,听说过哪家大人在派出所上班晚上去东单公园钓鱼执法。这些故事大概是他青春期阴影,十几年前谢斯年发现他喜欢男人时那事儿还是犯罪,就连处于那时青春悸动的哥们儿聊起哪个姑娘讲几个荤段子也必须要迎合,害怕万一哪天他成了人嘴里的“兔儿爷”了怎么办。

“我,我这么给你解释。”谢斯年因难以启齿而口吃,回过手指向自己说:“我……就我,不喜欢女孩儿。”

好奇凡瞪大眼睛认真听故事并捧哏:“对啊,怎么了。”

“那,那我怎么,怎么搞对象?”谢斯年越问声音越低。

“跟喜欢的人搞呗。”李凡满不在乎,又突然灵光一闪打个响指,“对,那哥们儿还得喜欢你,不然就成单相思了!”

目瞪口呆年再次找不到台词,他以为李凡会说居委大妈介绍对象、相亲什么的,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纪……

“我要遇上人喜欢女孩儿的男的呢?我是不是得找……就,跟我一样的人,那种聚集地?”谢斯年挠头问。

走在人行道上迈着四方大步的李凡边走边玩儿,“有道理,像有对象要领人家去北海公园划船似的,还得有个互相认识的地方,有仪式感玩儿个什么浪漫。”他生动地接连举了好几个例子。

有时谢斯年会反思,会躺床上反思;会吃饭时反思;李凡为什么那么不一样?请他吃饭要吃食堂,提及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当作自然而然的事情,他是不是纯洁过头了?还是谢斯年太复杂了?

“那,就,”临门一脚谢斯年又说不出口了,“刚那地界儿,就是那么个地方……”

李凡挠挠头,“这跟你不让我从假山后头绕有什么关系?”

“听说吧——哎我听大人说的!我自己没去过!”谢斯年刚要往后讲那些不可言说的,又想到要先划清关系,平复情绪揉揉脸缓缓说:“假山后头有几个隐秘的角落,那时候我们这类人还犯法,大家会来这里交友,或者干脆就看对眼干点儿什么。”

这么一说李凡好像理解了,毕竟他再怎么纯洁也是二十三四岁的大小伙子,他吃惊地瞪大眼睛半张着嘴看向谢斯年,二人此刻抱有相同的庆幸——庆幸拉住对方/被对方拉住。

“哎说来挺变态的反正,外人看来我也是其一,和那年头晚上来这地儿找乐子的没区别。”谢斯年看他满脸震惊只好自我解嘲,搔搔头别过头去不看他的脸,“我没有来过,是听年纪大点四五十的老哥们说起的,我觉得有点危险就拦着你了。”

这话听得搓火,李凡皱皱眉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干脆一抬手冲他久哥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哎我操!”谢斯年被吓一跳,脑袋被拍一下跟短路一样差点一脚迈空,往前一踉跄下意识捂住脑袋冲李凡低吼:“打我干什么!”哎是他非要进的,知道这地儿发生过什么他还打人!谢斯年倍感委屈。

为什么搓火不知道,但他知道久哥不能被这样归类贴标签,“管着吗!”李凡理直气壮地回道,“什么你们这类人我们这类人的!爱谁变态谁变态!跟我没关系,也跟你没关系,反正就不包括你!再瞎说下次还打!”

“我……”谢斯年下意识想说些什么,手搔搔头咂摸出这话什么味儿来后那只手落在了李凡的肩膀上,肩头拱对方肩膀说:“行,那下次我不这么说。”他久哥在心里的地位不说多神圣,但最起码不同别人、不可亵渎。

严肃的李凡表情线条柔和起来,冲他久哥呲牙一笑倍显可爱,并看向前方满不在乎地骄傲说:“知道就好。”

大雪里蓝色棉服的可爱少年走进春日里逐渐有了温度,他久哥真希望他能长长久久的活着。因为李凡只要活在这世界上,他久哥就有个平白无故没有任何原因就能理解自己的人。

世界上就会有这样可爱的人——一切都因为是你,是你才被理所当然地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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