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瑾没再言语,只是陪着裘夜殇安静走了一路。
因为思念至亲,裘夜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偷偷抹眼泪,只有此刻他觉得自己的伤心被人在意。
原来有人陪着是这种感觉,心里是暖暖的。
当值的太监一见到太子殿下,瞌睡瞬间没了,御膳房还剩了些饭菜,他连忙端上桌。
饿的不行的裘夜殇拿起筷子,端上饭碗大口吃了起来,又觉得这样不合礼数,他又收敛了些。
“太子殿下怎么不吃?”
“本太子不饿。”
“可方才太子殿下还说自己饿了。”
北辰瑾一时语塞。
裘夜殇这才明白过来,太子殿下只是为了带他过来吃饭才借口说自己饿了,不至于让他一个人难堪。
“太子殿下不吃,那这些都是我的,还没人跟我抢。”裘夜殇转动脑筋,缓解尴尬。
“都是裘公子的,你慢慢吃。”
裘夜殇再饿,也吃不完一桌子的饭菜,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干饭。
“还有一事一直没来得及跟太子殿下道歉,那日我身中剧毒,失了理智,所以冒犯了太子殿下,那些都是无心之举,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若你是有心之举,仅凭你那日的所作所为,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裘夜殇放下饭碗跪了下来,“太子殿下饶命,我绝无轻薄太子殿下的意思。”
北辰瑾抓住裘夜殇的胳膊,又将他扶了起来,“快起来,本太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裘公子可要再来一碗?”
“嗝~”裘夜殇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现在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饱了。”
“那便走吧,这么晚了,裘公子回去早些睡下,明日还要上课。”
“我不小心打湿了床铺,今晚没地方睡,不过我可以找棵树将就一晚。”
北辰瑾朗然大笑,“找棵树?哈哈哈,裘公子是猴子吗?”
太子殿下笑起来真好看,裘夜殇想着,和平时的笑不一样,现在的太子殿下是发自内心地在笑,裘夜殇看得呆住了。
“你要随本太子去东宫吗?你的房间本太子还留着。”
“要去!”裘夜殇想都没想,回答的掷地有声。
“走吧。”
——
一觉到天明,裘夜殇赖在床上不想起,但快到上课时间了,他不得不起床,不得不离开。
走时,还以为能再见太子殿下一面,但裘夜殇未能如愿,太子殿下早早离开东宫去了文华殿,裘夜殇又埋怨自己没有早点起来。
出了房间,北辰川月搭上南宫凌的肩,碎碎念念开始讲昨天晚上他被裘夜殇威胁性命的事,他一定要让裘夜殇知道得罪他的后果。
谁料南宫凌听完,只觉匪夷所思,“你说裘公子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还吓唬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就是想留在王府。”
“他想留在王府不应该讨好你吗?而且裘公子看起来身形比你瘦小,你还打不赢他?”
“我……”北辰川月为自己找着借口,“他偷袭我!趁我不备才赢了我,要是正大光明干一架,我一定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还真有可能。”
“不是,这不是重点!他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想要杀了我,这种人我怎么可能把他留在身边,我一定要告御状,将他赶出王府。”
“我知道你不喜裘公子当你的伴读,但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你去皇上面前胡诌一通,到头来被责罚的只有你自己。”
“南宫凌,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北辰川月神情坚定,“是真的!裘夜殇想杀我!”
“唉。”南宫凌叹了口气,此时无声胜有声,你拿刀架在裘公子身上还差不多。
“我们可是这么多年的好哥们,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不是我不相信你,川月世子骗我的次数还少吗?你上次睡过头,找人让我给夫子说你生病了,我帮你请了假,转头你就被逮住逃学去听戏,我还要跟着你一起挨骂受罚。”
“不就那一次吗?”
“就一次?”南宫凌掰拇指开始细数,“还有之前你踩死了侯爷的蛐蛐,非得把我的蛐蛐扔了,胡编乱造说两只蛐蛐私奔了,两只都是公的,私奔怎么也得一对吧?”
“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没完,还有……”
“得得得。”北辰川月及时打住,再这样下去南宫凌要把他的老底子揭没了。
“川月世子积点德吧,我那日只是随口一说,你还真去找裘公子的麻烦,人家裘公子是裘家仅剩的血脉了,深得皇上恩宠,他也没招惹你,你干嘛总和别人过不去。”
“谁让他非得当我的伴读,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表面上人畜无害,背地里就是只狡诈阴险的狐狸,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我才不要把他留在身边,再这样下去,我早晚会被他害死。”
“唉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