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祝少爷变了副性子。
过往的骄纵跋扈尽数隐于黑夜,待再次睁眼醒来竟是360°大转弯成了个贴心乖宝宝。
乖宝宝没有正事,一天到晚最大的闲情雅致就是围着温竹卿打转,一会儿端茶递水,一会儿揉腿捶背,一会儿自连廊穿过采上几朵哄人娇花,一会儿扇着扇子讲起奇闻,那积极模样简直比著名资深狗腿子温了了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不要喝那杯,那杯是刚倒的,还烫着,喝这杯,我刚扇成七分凉。”
“已经未时末了,要不要吃着点心,我看你中午吃得不多,现下肯定饿了。”
“用完点心去后院补个午觉吧,美人榻我已经搬去阴凉位置了,我在一旁给你打凉扇。”
温竹卿看着从身后拿出一把大蒲扇的神奇青年,在某一瞬间竟在他眉眼中看出了几分熟悉感,“你日日待在这,就没点其他事?”
“其他事?”祝青年十分坦然,“我闲人一个能有什么其他事?”
那也不必天天围着我转。
这句话温竹卿没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即便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祝星安这番改变,不仅温竹卿诧异,温了了也是愕然。
寻着一个空当儿,他将温竹卿拉到一边,好奇发问:“师兄,祝星安这是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我什么也没做。”温竹卿微微摇头,一脸无辜。
“那是他自己发疯了?”温了了挠头抿唇,“还是第一次见疯的这么...怪异的。”
确实怪异!
但肯定与那副慈相有关。
不过温竹卿实在没心思也没力气追究。
禁忌之法是极消耗精气神的,自施展开始,他能感到自己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大脑混沌也一天多过一天。
若是其他时间,自家师兄状态不佳,温了了一定能察觉并及时制止惨剧发生,但此时他将全部精力集中在了祝星安身上,也便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兄长身上的异样合理化后忽略了。
“祝星安,你给我过来!”
在祝星安又一次殷勤地端茶送水到跟前时,温了了终是控制不住地将人拽到了一边。
“哎,你干吗?”
这一拽力气极大,倾斜失衡下木盘上的杯子直接滚落,在其上转着圈地翻滚起来。
祝星安拼命护着,这才不使臂间茶水有丝毫洒落。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温了了将人拉到一处边角处,接过他手上的盘子,茶壶,茶杯,随手放在一边,随后双目紧盯脸颊,质问道:“你日日在我师兄旁边殷勤,到底所求为何?”
“不为什么啊!”祝星安只以为温了了是嫌自己抢了他的风头 ,毕竟温了了这人就这毛病,做个狗腿子都要求唯一性。
“那你天天,端茶递水,揉腿捶背的?”
“我想对他好点不行吗?”祝星安一脸理所应当。
“对我师兄好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祝星安只是想表达关切,落到温了了耳中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我喜欢他,想要对他好点不行吗?
刹那间,一种说不透理不清的情绪自心底涌起扩散,嘴快于脑子,温了了道:“我师兄不会喜欢你的,他有喜欢的人。”似是觉得话中说服力度不够,又加了一句,“纵使他喜欢的人即将成婚,也轮不到你!”
祝星安:“……”
祝星安无语。
何着温了了不是怕自己抢走他师兄注意力,是怕自己...
“温了了,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俊俏小脸一脸鄙视,“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师兄了?”
“那你说想对他好...”温了了也觉出自己似乎太激动了,稳了稳声线,低声道。
“我说想对他好,就是喜欢他?我就不能...”反驳之言顿了顿,接着道:“只想对他好?”
“能。”温了了点头,随后又短暂摇头,“不是,你和师兄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对他好?”
“我...”出口之言一瞬卡壳,一瞬后祝星安理直气壮道:“我和你师兄一见如故不行吗?”
“一见如故?”玉竹镇初见时的针锋相对他可没忘记。
祝星安也知道深挖下去讲不通,只好胡乱岔开话题,“你这么在意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喜欢...”
“喜欢什么?”温了了脸颊倏然红了,盯着祝星安脸庞矢口否认,“你别乱说!”
“我乱说什么了?”祝星安一脸无辜,“明明是你先乱说我喜欢你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