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冬天了啊...
羽宫一虎站在青管所外,衣服依旧还是两个月前单薄的秋款。
道路两旁,干枯的树枝被纯白的雪覆盖,两边的路灯一闪一闪的有些接触不良。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让人忍不住迷失。
我该何去何从呢?
他怔愣的看着、思考着。
大脑都因为严寒变得迟钝起来。
“哟,我没来迟吧。”
羽宫一虎麻木的脑袋向右侧转去,过长的刘海从一侧滑落。
他看见少女打着招呼从一旁的树后施施然走出,身上穿着的白色羽绒大衣像是与雪融为了一体,难怪刚才没有看见。
林千夜朝羽宫一虎微微一笑:“时间过得真快啊。”
带着淡淡温热的羽绒服披上了他的肩,整个包裹住他,抵住了令人瑟瑟发抖的寒冷。
隐约间,好似嗅到了花香味。
羽宫一虎这才转动着僵硬的眼珠注意到她手中的花束。
林千夜把手中的白羽绒服给羽宫一虎披上时,顺势露出了底下掩藏的花束。
林千夜笑意盈盈,朝他递上了花束:“我想着,鲜花会让人的心情变好一点。”
羽宫一虎没动,林千夜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
哪怕之前探望过几次,也聊过天,这个少年的情绪是最好煽动,但心思却是最不好拿捏的。
他扭曲、随心所欲的喜怒无常。
还是个不幸又可怜的单亲家庭的小孩。
林千夜还专门看了他的详细生平资料。家庭不和,父母亲婚姻破裂,从小目睹母亲被家暴。
但他没有信奉暴力至上,但糟糕的是他选择逃避——又或者是将自己的错误加注到别人头上。
家庭的不幸,他责怪母亲逼迫他选择;无意杀害真一郎,他选择责怪Mikey,好像所有的不幸都是别人带给他的。
他不敢承担责任,他害怕承担责任。
承担责任意味着成长和变强,但他更喜欢蜷缩在他的舒适圈,他也担心他会粉碎他人的期望,他无法接受别人刺眼的、审视的目光。
活的也太拧巴了...
“谢谢你,千夜。”
他手指动了动接过花束,嘴角牵出一抹微笑,低头贪婪的深嗅了一口,仿佛又回到令人怀念的春天。
现在看来,他好像蜕变了许多。
羽宫一虎复而抬头看向林千夜,余光又不经意的扫过周围角落。
他们...没来吗......?
他又低下头,神情寂寥又落寞。
林千夜看一眼就知道他的想法。
“是我先提前把你接出来了,Mikey他们不知道。”按理说,羽宫一虎应该还有一个月才能被放出来。
“快过新年了,他们应该很期待再见到你吧。”
羽宫一虎眼神微动,故作平静的神色几乎维持不住。
“有什么话就等后天过年聚会时候跟Mikey他们说吧。”
一虎点头,顿了下:“那阿帕...”
“哦,阿帕没事,前几天就回去找他的宝贝波奇去了。”
“唔...看见波奇被Draken养的胖了一圈,而且毛发都有在好好打理,光亮顺滑,然后阿帕就哭了。”
“顺便一提,还是那种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谢谢Draken照顾好他的波奇。”
当时林千夜都看的一愣,不过也可以理解他重见好友的激动心情和看见口嫌体正直亲自照顾波奇的Draken的行为。
根据啊呸的原话是,有一天,阿帕遛狗突然一本正经的拜托Draken,如果他出事的话希望Draken可以照顾好自家狗子。气氛都烘托的很煽情了,结果Draken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啊呸说当时他和阿帕都很不理解,毕竟按照正常人早就应该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下来了。
林千夜登时就笑了,她当时说的什么来着,‘Draken拒绝,可能是不想有任何让阿帕出现意外把狗留给他照顾的机会吧,这么看来Draken真的很在乎阿帕呢。’
然后,阿帕就嚎的更厉害了。烦的Draken大吼着让他闭嘴。
兄弟情比金坚了属于是。
羽宫一虎听完复述的全程,‘噗嗤’笑弯了腰:“什么嘛...为了一只狗就哭了哈哈哈...”
“那家伙还跟以前一样,哈哈哈哈有够逊的...”
笑够了,好像把胸中的积攒许久的郁结都发泄一通。
羽宫一虎直起身慢悠悠的把披在肩上的羽绒服穿好,裹紧。
整个人都像是要深埋在暖和柔软的绒毛里。
他渴求的汲取着这点温热。
手指碰到兜里的玻璃瓶,林千夜突然想起来差点遗漏的事。
“差点忘了。”
林千夜把瓶子从兜里掏出,一虎疑惑的看了一眼瓶子。
“这是柚子叶泡的水。”林千夜解释,“一般从不好的地方出来后撒点这个去晦气。”
林千夜拧开盖子,白嫩的指尖沾染了点水渍,然后就从头到脚给一虎弹了一遍。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