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初淳她坐起身,洁白的被褥下滑,露出光洁的肩头。
她的衣服呢?和被单亲密接触的不适感,令世初淳呆了两、三秒。她把被子往外揭开几指长距离,不出意料地看到未着寸缕的肌肤。
醉酒误人,她该不会……裸奔了?
在哪里?有谁看见了?还是在房间内才实行的?
真落实了,她会被抓起来的吧?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出裸奔入刑的罪责。
一般来说是不会被拘留,都是以影响市容为由头,直接判处死刑的。
一番心路下来,世初淳就差抱头撞墙。
紧接着,她的小腿被一只腿架住了。
提问,当只居住着自己一个人的卧室里,能感觉到除了自身开外的两条腿存在,那是什么样的情况?
一,闹鬼。二,闹人。
既不怎么唯心主义,也不怎么唯物主义的世初淳,化为一只风干千年的木乃伊,嘎达嘎达地转动自己僵硬的头颅,看向右手边。
原来是涅亚。世初淳轻吁出一口气,消散脑内各类妖魔鬼怪。特别是某只特别爱钻入被窝的青面鬼。
被窝是不容进犯的领土,有被窝之神庇佑。任何魔鬼都不能不讲武德进入。
额……真要强行吓人她也没有办法。不信有鬼但是还挺怕的胆小人士想道。
还好,闹人总比闹鬼好——才怪啊!
自觉天崩地裂的世初淳,有种台风过境的体感。
这都不是风中凌乱的范畴了,这都是陆地刮起龙卷风,上门拆家的节奏。
世初淳望着与她同床的涅亚,他露出被单的部分,未着寸缕,想必下面也是跟她一样全部光着的。
她大可不死心地检查,可检查结果会让她吓死的心脏再死一次。
察觉到老师的视线,涅亚笑得分外开朗。他凑上前,在教师嘴边亲了一口,“中午好,老师。”
与此同时,世初淳左手边也有了动静。
晚于他们两个人苏醒的马纳,见到这一幕,揉揉眼睛。跟讨赏一般,纯洁的眸光泛着说不出的忧愁与委屈,“老师,我也要亲亲。”
他等了几秒,没等到大脑宕机的世初淳及时地给予反馈。便迫不及待地支起上半身,在从来都是很宠爱自己的人下巴,香了一口。
得偿所愿的马纳,心情舒畅到比三月的春光还明媚。他顺着教师脸部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吮吸着她的嘴唇,像是勤劳的蜜蜂吮吸着花蜜。
接着无师自通地用舌尖顶开她的唇瓣,把口条凝成蜂类的喙部,纵情地汲取着内里的蜜汁。
怎么勤勉都不觉得多,怎么施工都不觉得够。
太震惊了,以至于丧失了反应的家庭教师,停摆的大脑如有火车呼啸而过。
因为太荒唐了,所以不自觉想东想西。世初淳想,两个人和她挤同一张床,真是太难为他们了。
强迫自己冷静的世初淳,左手抵住马纳的胸,阻止他进一步问访。她向后退,不可避免地挨到涅亚身前。
马纳眼中的委屈更甚,恰似一汪融化的春水。海藻般的长发落在心上人的肩头、小腹,好似抓人溺毙的水鬼。
涅亚被老师舍弃兄弟,主动贴近自己的行为取悦,低下头,亲了亲世初淳的眼皮。
相处多年,他了解老师的性情。不破不立,他们要是不争取着一步到位,将会永远止步于学生之位。
乱了,乱了,都乱了。世初淳被乱七八糟的念想切割到要崩溃。
学生和老师之间发生关系,是老师的过错。
她的年龄长于他们,阅历多过他们,却未能及时察觉情况,遏制住事态的发生。
世初淳要动,前后齐流的感受为她揭晓昨晚的疯狂。她的腰部被一只手抱住,贴上来的马纳两眼含泪,仿佛她一个眼神就会落泪。
说对不起,她不是诚心的?大家就当做一场梦。醒后就不要感动——这种话不负责任的话,世初淳说不出来。
她是两兄弟的家庭教师。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她的立场,是他们的人生道标。她对教师职业的担待使她做不出有负人师的行为。
要负责又不切实际。
退一万步讲,她要对谁负责,又不可能对两个都负责。
真要两个都负责,那这些年卡特里娜夫人做出的努力全会付之东流。
两兄弟的名声、荣誉会再次跌进谷底,败类、耻辱的名号会永远刻在他们的名字上,伴随着他们刻入墓碑。
他们或许不在意,而她没办法不在意。
情爱会变迁,道德永流传。岁月漫漫,往后的日子那么长,万一他们幡然醒悟,万一他们迷途知返,认知到他们为了一时的喜爱舍弃了什么,那他们看待她的目光……
她不敢想。
要尽快拿个主意才行。先道歉吧。世初淳张口,后边伸出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我们是心甘情愿的,也不怕承担任何罪责。我们会给您时间,让您整理好情绪。请不要轻易地抛弃我们,也不要随便地回避这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