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斯走在道成林的小路上,傍晚的天空很美,但她却无心欣赏。
最近须弥城晚上有宵禁,听说最近有一批盗宝团的贼在须弥城外晃悠,其中不乏有弑杀成性的恶人。
而且不知什么原因,城外的地脉变得紊乱,魔物也因此增多。
为了自身安全,伊西斯办完事情后早早往城内赶,但她毕竟是老人,速度没有年轻人快。
前面转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伊西斯放慢速度,贴着路旁的巨石小心翼翼地探头朝那边看。
在看清楚声音的源头后,伊西斯惊讶地瞪大眼睛。
只见一位黑发少年被魔物围在中间,右手拿着一把破旧的匕首,那似乎是被镀金旅团淘汰的武器。
少年挥刀动作快而狠厉,熟练地与魔物周旋。
即使他再怎么熟练,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身体限制让他对这场战斗有些吃力。
黑发少年将匕首快速刺入魔物弱点,突然发现头顶一暗,大脑疯狂发出有危险的信号,他猛地回头,瞳孔紧缩。
飞在空中的蕈兽向他冲来,少年咬牙抽出魔物身体里的匕首想要躲开,却慢了一步,蕈兽明显比他更快。
就在他以为要受重伤时,一道绿色的光束穿透蕈兽的身体。
蕈兽瞬间落地,一招毙命。
黑发少年愣了一下,向发出光束的地方看去,白发老人手里拿着法器,温柔地朝他笑了笑。
下一秒,多道光束从法器里发出,将其他的蕈兽全部杀死。
出于对比自己强大的存在,少年一脸防备地看着伊西斯,破旧的匕首被捏在手中,刀尖对准她。
“别害怕。”伊西斯将法器收好,举起手示意自己并无威胁,缓缓向他靠近。
少年喉间发出威胁的嘶吼,随着伊西斯的靠近一步步往后退,不过再往后退就是悬崖了。
伊西斯自然发现了这点,她停下脚步,与那双如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对视,轻声安抚:“我没有恶意,我想邀请你来我家,你没有家人对吧?”
她猜出少年流浪很久的经历,毕竟这种简单的推理并不难。
或许是被家人这个词触动,又或许是伊西斯所散发的气质让少年稍稍放下戒心,他放下对准伊西斯的匕首,抿唇不语。
“看你的模样,应该才十几岁左右吧。”看到少年的举动,伊西斯决定乘胜追击,“我家里有个八九岁的孩子,你来了的话就有一个弟弟了。”
“……弟弟?”
黑发少年歪着头,疑惑地看向伊西斯。
伊西斯笑着点头:“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少年低头思索,决定好后将匕首收好别在腰间,在伊西斯期待的目光下慢慢朝她走去,站在她旁边犹豫了一会,学着曾经看到过的场景,牵上伊西斯的手。
然后抬起头,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睛却发着光,语气坚定:“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要是其他人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可能会感到疑惑,但那毕竟天才之间的交谈。
更何况,伊西斯本人就是位天才,再加上她的丈夫儿子儿媳还有孙子都是天才,有着这些的前提下,伊西斯很轻松地跟上了少年的脑回路。
“我叫伊西斯,你呢?”
黑发少年注沉默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诺尔斯特,只记得这个名字。”
“失忆了?”伊西斯有些惊讶,“那跟我回了家,我们就是家人了。”
“嗯,我知道的,伊西斯。”
“哎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诺尔斯特不解地看向伊西斯,然后得到了一个摸头,和他曾经躲在草丛中,偶然窥见人类大人与小孩之间互动的动作是一样的。
家人都会这样做吗?诺尔斯特不理解,却将这种动作在心底打上家人的标签。
须弥城城门,站岗的士兵朝伊西斯打招呼。
“晚上好伊西斯女士,您能赶在宵禁前回来真是太好了。”士兵与伊西斯是熟人,拍胸口的同时看见了站在伊西斯身旁的少年,“这位是?”
伊西斯的手突然被紧紧握住,她低头看见少年面无表情的脸。
心疼地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对士兵说道:“这是我在野外遇到的孩子,没有家人一个人流浪,我瞧着太可怜了就带了回来。”
听完解释后士兵恍然大悟,平日里伊西斯在须弥城内的风评就不错,也很喜欢孩子,所以士兵对她捡孩子这件事没太大的不解。
“那您快回去吧,我看这孩子都受伤了。”
伊西斯笑着跟士兵道别,然后带着诺尔斯特往家的方向走。
太阳已经落下,夜晚来临,只要抬头仰望天空,就能看见漫漫星河。
此刻已经到了须弥城的宵禁时间,艾尔海森将书合拢放在腿上,看了眼时间,不免对祖母感到担心。
下一秒门传来钥匙旋转的声音,艾尔海森转头看过去,与一双赤红的眼睛对视,双方都惊了一下。
伊西斯将门关上,轻轻推着诺尔斯特的背来到沙发边,又“强硬”地让他坐在艾尔海森旁边,眉眼弯弯:“先跟弟弟相处一下,我去拿医药箱。”
说罢就上楼了,留下两个小孩面面相觑。
艾尔海森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他向旁边这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年自我介绍道:“我叫艾尔海森,爱好是读书,你呢?”
等了一会儿,艾尔海森发现少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得他有些别扭,刚想移开视线就被少年握住双手。
“诺尔斯特,其他的都忘了。”少年凑上前,与弟弟鼻尖相对,嘴角扬起笑意,“弟弟你的眼睛好好看。”
真是个奇怪的人。诺尔斯特的力气出奇的大,艾尔海森无法挣脱这样想道。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他十分在意。
“忘了?”
诺尔斯特点了点头,将自己之前的经历讲出来告诉他。
从他有记忆开始,便发现自己是漂浮在水面上。
十岁的孩子就那样顺着水流向下游漂去,还是路过的好心人将其救下,这才让他免于摔下悬崖的惨剧。
好心人拿自家孩子的衣服送给他穿,并给了他一些食物,想要将他交给巡林官。
不过少年拿着东西,学着在村子里看到过的场景,向好心人道谢后自行离开了。
森林深处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呼唤他,少年徒步凭着直觉往那个方向走,十岁的孩子正在长身体,食物很快便消耗完毕。
后来他实在是太过饥饿,有时会在废弃的营地里找到残羹剩饭,还有被遗弃的武器。
少年会用武器去杀死蕈兽,并用火将其烤熟食用,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吃生肉的,每次后身体会感到不适。
直到某次他看见营地里的人们将食物放在火上烤,少年学习能力很强,很快便掌握了如何生火、将食物弄熟的技巧。
路途中他会捡到很多破旧的书籍,不知什么原因,他认得上面的所有字,虽然它们长得不一样。
少年就这样在森林中走了几个月,直到今天来到须弥城外,在与魔物的战斗中被伊西斯救下。
两条平行线在此刻相交并行,甚至互相交织。
几个月来,少年鲜少与人交谈,说出这段经历的时候很慢,用词也有错误。
艾尔海森能提取其中的重点,拼凑成一段完整的故事。
“你好厉害。”
小孩子其实对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姐姐都会有崇拜感,特别像诺尔斯特这样独自一人在森林里待了这么久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没刚才那么近,手却握在一起,伊西斯站在二层的楼梯旁,看着两个小家伙亲密的模样十分欣慰。
她拿着医药箱下楼,帮诺尔斯特处理身上的伤口,在看到那些已经结疤的伤口时,眼中又多了些心疼。
艾尔海森乖巧地在旁边帮忙递东西,小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伤。
“疼吗?”
诺尔斯特点头后又摇头:“之前受伤的时候很痛,但现在还好了。”
等处理完伤口,伊西斯领着两个孩子上楼,打开房门对诺尔斯特说:“家里的其他房间都还没收拾,最近得让你和弟弟一起睡了。”
房间很整洁,比野外干净多了,诺尔斯特低头看了看自己脏脏的衣服,突然有些犹豫。
“浴室在这里,诺尔你身上还有伤,把帕子打湿清理身体吧,小心别感染了。”伊西斯贴心地带他来到浴室门口。
艾尔海森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伊西斯欣慰道:“亲爱的,去衣柜里拿睡衣过来,记得是之前不小心买大的那件。”
“知道了祖母。”
等一切事情做完后,已经深夜了,诺尔斯特穿着睡衣回到房间。
来到床边发现弟弟已经睡着了,脸上的婴儿肥显得他很可爱,整个人很规矩地躺在床上。
可爱。
诺尔斯特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眼睛发光,又继续戳。
直到手指被抓住,艾尔海森小声嘟嚷着梦话:“哥哥……”
诺尔斯特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射了一箭,他掀开被子躺上床,将艾尔海森搂在怀里。
一夜无梦。
之后的日子很平常普通,就是家里多了一个人,艾尔海森也逐渐习惯了便宜兄长的存在,甚至有非常高的好感。
这天,艾尔海森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兄长端着蛋糕坐在他身边,一勺一勺地喂他。
这个场景十分温馨有爱。
伊西斯也这么觉得,不过她要做破坏这幅场景的恶人了。
“不行,诺尔。你不能再喂艾尔海森吃蛋糕了。”
诺尔斯特不解地看向伊西斯,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又喂了弟弟一口。
伊西斯无奈扶额:“最近我发现他已经长蛀牙了,这段时间要控制糖分摄入。”
诺尔斯特听话地收回喂蛋糕的手,端着蛋糕离开沙发来到伊西斯身旁:“好的,伊西斯。”
正在看书的艾尔海森习惯性地张嘴,一口咬空,怔愣了几秒:“祖母……”
“亲爱的,在你换完牙齿之前,我是不会让诺尔再喂你甜食的。”伊西斯接过蛋糕,牵起少年的手朝厨房走。
诺尔斯特回头看他:“艾尔海森?”
小小的艾尔海森无奈叹气,把书放在一旁,快步跟上,牵起兄长的手。
诺尔斯特眼睛完成月牙状,朝弟弟笑。
艾尔海森不自然地别过头,脸颊发烫,嘴里嘀咕着这是犯规什么的。
*
“你听说了吗?最近教令院里来了个天才!”
“天才在教令院里到处都是,你在说些什么啊?”
“不不不,这次可不一样。”教令院的学生小声说,“那可是有那位伊西斯女士的推荐参加的入学考试,还是那场考试的最高分。”
“然后呢?”
“哎呀你别这么冷淡,你知道那天才多少岁吗?”学生比了个数字,“才十三岁,而且是大贤者出的题。”
“真的假的?十三岁的最高分?”
“还有小道消息,听说大贤者决定将那个天才收为弟子了。”
“大贤者的弟子,这是要往大贤者接任者的位置上推啊。”
“所以我说嘛,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不,鬼才!”
在须弥,只要你有能力以及人脉,不用到教令院规定的入学年龄也可以提前入学的。
某天晚上,瞧见诺尔斯特在院子里看星星,伊西斯问他去教令院吗,诺尔斯特欣然答应,并且以高分的成绩吸引了大贤者的注意。
后面又多了几次考验,大贤者阿扎尔才正式将其收为弟子。
正式开始上学后,诺尔斯特每天都很繁忙,大贤者在他身上寄予厚望。
而天才也不会让他失望,诺尔斯特成绩优异,早早便申请了在野外的课题,大贤者还专门雇佣了有名的镀金旅团保护他的安全,毕竟这时候他还未成年。
不知什么原因,诺尔斯特每次在野外完成课题时,总是会因各种原因进入到奇奇怪怪的遗迹中,在遗迹中收货颇多,出来后他还用这些收获写了论文。
就连镀金旅团也被迫和他探索遗迹,每次大贤者都会加一笔辛苦费。
那些收货中不乏有很多书籍,诺尔斯特回到须弥城后第一时间回家把书送给艾尔海森,然后回教令院找大贤者汇报这次外出考察有何收获。
随着他的课题与论文的发布,诺尔斯特这个名字响彻整个教令院,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不免成为很多人崇拜的对象。
而教令院毕业的条件便是完成一个课题的论文,短短两年时间,诺尔斯特不仅完成了课业和自身的课题论文,甚至还陆陆续续发布了不属于明论派的论文。
毕业后,诺尔斯特又申请了新的课题,他的迷弟迷妹一大堆,为了他的课题名额挤破脑袋。
诺尔斯特不关心这些事情,他只需要最后的人选不是那种混子就行,不过他根本无需担心,因为能顺利成为课题成员的家伙都是各学院的佼佼者。
少年躺在庭院的躺椅上,眼下的青黑明显,在他回家前已经在野外待了一个月了,每天晚上都熬夜看星星测算,成功得到数据后又开始肝论文,镀金旅团的人想劝他注意身体,但都不敢动。
毕竟他们也有一年多的交情了,之前打扰他写论文的后果可历历在目。
什么人可以一拳将墙壁锤出裂缝啊。
艾尔海森回到家便看见自家兄长躺在那里,隐约还能听见轻鼾,他放轻脚步,走到他身旁。
在看见黑眼圈时抿了抿唇,手指刚碰到皮肤,少年就睁开眼睛。
赤红的眼眸中含笑,握住艾尔海森的手在脸上磨蹭,声音疲惫带着欢喜:“你回来了。”
“嗯,诺尔。”艾尔海森蹲下身,挨着兄长。
“这次我在商人那买到了新的书,被我放在客厅的桌上。”诺尔斯特喜欢给家人带礼物,“伊西斯的礼物也放在那里的,等她回来了记得告诉她。”
艾尔海森轻轻应了声:“又要去教令院了?”
“新课题的成员定下来了,我得去找他们分配任务。”诺尔斯特打了个哈欠,他从躺椅上起来,抱着艾尔海森充了会儿电。
“拜拜,晚上见。”
“晚上见。”艾尔海森目送兄长离开,兄长这两年繁忙的学习生活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还有祖母对自己说过的话。
以后找一个清闲的工作吧,能平静舒适的生活就好。
时间匆匆,转眼五年过去。
伊西斯去世了,诺尔斯特和艾尔海森处理她的后事,继承了她留下的财产与家中那间小小的书库。
临终前祖母拉着他们的手,眉目慈祥: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要好好生活。
艾尔海森向教令院递交的申请书很快就被批准,他以高分通过入学考试加入知论派。
诺尔斯特工作很忙,艾尔海森学业也很忙,两人在教令院几乎很少碰面。
诺尔斯特早在成年那日在离教令院不远处买了栋房子,这样上班下班都很方便,艾尔海森有时也会住在那里。
“听说你和卡维闹掰了?”
听见开门声,黑发青年放下手中的学术刊物,上面明晃晃的应着两人的名字。
“我们对太多事物的观点背道而驰,卡维做事过分理想化,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是对现实的逃离。”艾尔海森一针见血地说出事实。
诺尔斯特轻轻叹气,揉了把弟弟的头发:“我还以为你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闻言艾尔海森冷下脸:“我不需要。”
黑发青年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凑过去吻住他的唇,似在安抚他的情绪。
艾尔海森将兄长压在沙发上,发了狠地吻他,两人吻地难舍难分。
直到氧气耗尽才分开,两人唇上连着银丝,诺尔斯特弯眼笑道:“还在生气吗?”
“有一点。”
“明天我休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艾尔海森眨了眨眼,头埋在兄长颈肩轻嗅:“在这里也可以?”
“沙发可不好清理。”
“我来。”
黑发青年宠溺地答应了他的要求:“那就交给你了。”
许是太久没有亲昵,主要原因是诺尔斯特太忙了,两人做得都很放纵。连带着第二天醒来,艾尔海森只觉得自己全身酸痛。
他看了眼自己满身青紫与吻痕,还有爱人站在门口手中端着午饭,嘴角勾起。
*
艾尔海森毕业后选择成为书记官,这个职位不算太重要,甚至可以说十分悠闲。
和诺尔斯特那种教令院上下一致认为的大贤者继承人来比,简直两个极端。
从今年开始,诺尔斯特的工作似乎变得更加繁忙,他们之间的见面次数逐渐减少。
教令院评估分配房产资源时也将这忘记被取消的课题列为参考,给他和他的这项课题配备了一套相当不错的住宅。
艾尔海森搬到新家,偶尔回兄长的房子住,不过也会因为少了某个重要的人而感到寂寞,又回到自己家里。
某天在书房翻找书籍时发现了诺尔斯特与多莉的协议,协议上写着诺尔斯特提供资金补全用来建成卡萨扎莱宫,而他则是设计师卡维的新债主。
有趣。这是艾尔海森看到这份协议的第一反应,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兄长会这么做,但也不妨碍他觉得这件事很有趣。
他将协议放好,来到教令院兄长的办公室,询问为何会签订这样的协议。
黑发男人从工作中抽出空,抬头看向他。
“我很喜欢卡萨扎莱宫的设计。”他说,“也是为了帮那孩子一把。”
毕竟是因为那些孩子的原因才让初版卡萨扎莱宫变成废墟的。
真正的原因他从未告知任何人。
“哦对了,”诺尔斯特从文件堆里翻出资料,示意艾尔海森过来,“你有听说过那位拯救了蒙德和璃月的旅行者吗?”
“略有耳闻。”
诺尔斯特用手指点了点金发少女的照片:“打败风魔龙、镇压魔神,这位旅行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艾尔海森起了兴致,接过资料,准备回家慢慢看。
他低下头在诺尔斯特唇上亲了一口,慢悠悠地离开了办公室,与之擦肩而过的学者看了他一眼,敲门得到回应后连忙走进,开始汇报工作。
学者瞟了一眼上司的脸,发现上司似乎很高兴,比上午那严肃到要杀人的心情好上太多了。
太好了,等会就去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们,这样就不会得到大人的斥责了。
学者在心里欢呼雀跃,面上还是冷静的表情。
听完汇报,诺尔斯特摆手让他离开,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垂眸俯视这座城市,无声轻笑。
「我看到那位学者和同事很开心地说话,明明刚刚还是一副害怕的表情。」孩童稚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因为他们以为找到了能躲过斥责的好机会,当工作能力无法达到上司的最低容忍线,他们就会报团取暖。」
「而一旦其中某个人工作能力突然提升,得到上司的赏识,那么其他人将会在背后议论他,逐渐疏远。」
「人类真是奇怪。」童声叹息。
诺尔斯特笑了一声:「对啊,人类真是奇怪。」
而站在门口刚想敲门的学者整个人僵住,她听到了上司的笑声,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不行,我得再去仔细算一遍,诺尔斯特大人的冷笑好恐怖。
时间流逝,旅行者在稻妻的风光事件传遍大陆,也传到了诺尔斯特耳中。
那时他正在和自己下棋,最近愚人众第二席博士带着某项实验到来,让高层都兴奋起来——造神。
诺尔斯特对那种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拒绝过大贤者的邀请,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最近清闲了不少。
当然这个清闲指的是他所认为的清闲,换其他任何人都会觉得无比繁忙。
棋盘上白方优势很大,黑方走出一步险棋,也是牺牲位。白棋吃掉那枚牺牲品,但白方主将暴露在黑方视野中。
旅行者近期有来须弥的打算,诺尔斯特将棋盘摆在书柜上,又把旅行者的资料放在无用的资料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