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缓缓离港,夜色中只有江水拍打堤岸的阵阵涛声。
“霜梧,你觉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玄辛梓半睁着眼,脸色仍然是煞白的:“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父皇。”
鹤霜梧没有回答。
玄辛梓道:“天狼卫。”
听到这个词,鹤霜到窗边左右看了看,又小心地将门窗关上:“的确不像池彦的风格。”
“回朝”玄辛梓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鹤霜梧眉心一跳,在桌上写“东都”。
玄辛梓点了点头,随后说:“我身上的伤有些反复,此去玉栀门,怕是需要多修养几日了。”
“你莫要担心,到玉栀好生休息,我北玄不至于让区区池彦掀了天。”说着,又写了个“返”字在桌上。
玄辛梓应道:“好”。
清晨,船抵津口,玄辛梓那被人盯着不放的感觉终于消失。
原涟从落尽枯叶的桃树林中走出,引二人入桃林深处的木屋去了。
原涟朝鹤霜梧与玄辛梓行了一礼,看向鹤霜梧,热情笑道:“在下是玉栀大师兄原涟,鹤大人,好久不见。”
鹤霜梧也笑回道:“久违了,原神医。”
听了这话,原涟羞赧:“鹤大人抬举原某了,神医一称愧不敢当,殿下、鹤大人,二位唤我川泽即可,这里没有耳目,二位可以放心说话了,我找师弟来准备准备,稍后给殿下诊治。”
“有劳,”鹤霜梧拱了拱手:“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鹤大人客气了,您也曾帮过我玉栀门不少忙,于某有恩,玄国师与您也颇有渊源,都是自家人,不存在什么求不求的,有事直接说便是。”
鹤霜梧应了声:“殿下,你说吧。”
“我们要回东都,神医可否准备一条小船偷偷送我二人离开,不能叫人发现。”玄辛梓看了一眼鹤霜梧,又对原涟道。
“这不是难事,我这就去安排。”原涟虽不解,但也没有多问,转头去安排了。
待原涟离开,鹤霜梧才明说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陛下策划的?”
玄辛梓叹息:“父皇宠爱我,少时我不懂事,将他的龙袍穿着满内宫跑,吓得宫人不知所措,可父皇却说,若我喜欢,以后就直接叫人再做件合身的……于情于势,就算我请他退位,父皇也不会伤我。”
“那现在这是?”她不明白宣帝会这样做,太子若真出了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父皇这般做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想起他无意间发现的天狼卫,沉吟片刻又说:“父皇绝不是同我们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毕竟是一国之君,想得总要更多。”
鹤霜梧相信,古时虽有皇子夺位,父子相杀,但宣帝绝不会因为玄辛梓想上位而对他下杀手,何况知子莫若父,玄辛梓一向忠孝,宣帝不会不知道。
“天狼卫人不多,但其中都是当世高手,我先前看见的那位,更是当世十大高手之一,自两年前,父皇在边境遇刺之后,就一直让他护卫左右,若是他想要我命,那我必死,想来他是父皇派来保护我的。”
“可陛下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若是遇到难事,就算信不过外人,也可以与你共同商议,他这样做,将你逼到雍州,倒像是要把你送离险境,陛下是不是……要在东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