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胡同里种满了柏树,因此得名,这胡同附近驻扎了不少戏班子,是京城听戏的好地方。
“阁主欲将白象阁打造成京城最好的南馆,这位置近水楼台先得月,周围戏班子里的伶人,都被他筛过一遍了。”
东门鸿介绍着,将俩人引到一间其貌不扬的楼阁前。
这楼阁从外面看来,和普通楼阁无异,白漆的墙很是整洁,只是大门口,一左一右多了两盏栀子灯。栀子灯,就是风月场的暗示。
东门鸿带着两人走进楼里,沿着侧边的楼梯一路往上,走到二楼一间大屋。这屋的横梁上倒垂着浅红的纱帘,隔着七八层纱帘,隐隐约约能见到个人影,侧坐在榻上。
“阁主,早上说的俩人来了。”东门鸿向着那个侧坐的身影,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你出去吧。”身影开口道。
听到声音,白朝驹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坐姿婀娜的人影,原来是名男子。也对,都在白象阁了,里头应当都是男子,有女子才奇怪呢。
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是东门鸿反手关上门的声音,白朝驹看到,那名侧坐塌上的男子,正对自己轻轻招手。
顺着手势走上前去,穿过层层薄纱,他终于见到阁主真容。
阁主看起来有些年纪了,略施脂粉,依旧能看到眉眼间的皱纹。但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着,很是勾人。他侧躺在塌上,衣襟半开,能看到骨肉匀称的锁骨和紧致的胸膛。
他见白朝驹走过来,眼睛一亮,稍稍调整了下坐姿,让下巴抬得更高了些,好将少年的样貌细细看清。
“嗯。”阁主微微颔首,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白朝驹猜想,他连笑都是刻意练习过的,不然为何这样随意一笑,都显得格外勾人。但他没有动心,他很清楚,自己不会对男人动心,除了那天夜里那个小小的意外。
“你将上衣解开。”阁主说道。
白朝驹有些犹豫,他并不想在这里卖身,只是想见见阁主。
看他一副格外青涩的模样,阁主笑道:“怎么了?这么矜持,是觉得我不付钱吗?”
“阁主,我本意是做清倌,卖艺不卖身。”白朝驹解释道。
清倌清倌,你真以为清倌就不用卖身吗?阁主忍着笑意,准备先不打搅少年天真的幻想。
“那你会什么?”他问道。
“我能书画,也能唱歌,这位是我的朋友,他会弹琴。”白朝驹面不改色地胡乱说着,一侧头,发现公冶明还站着纱帘后面,压根没跟自己站在一起。
白朝驹尴尬一笑:“他脸上有点小瑕疵,不敢过来。”
“我听说了。”阁主笑道,“既然你们想卖艺,本事更重要些,脸蛋看得过去就行,至少你的脸蛋,挺够格了。”
白朝驹转过身,把呆站在原地的公冶明拽过来,拉到阁主面前。
阁主细细端详了会儿,点了点头:“长得也不算差。”
“他身子更好看,比我好看。”白朝驹笑着,伸手将公冶明的腰带解下来。
“你自己不解,解他的倒是积极。”阁主忍俊不禁。
“自然要给阁主看最好的。”白朝驹边说着,边将公冶明衣上的扣子一一解开,正解着,他的胳膊被拉住了。
白朝驹抬眼,看公冶明直直盯着自己,漆黑的眼眸深处,隐约露出几分为难。
白朝驹给他做了个“没事”的口型,看他把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缓缓松开,任凭自己摆弄身上的衣服。
“我身上也有疤。”公冶明轻声提醒道。
“我帮你挡起来。”白朝驹轻声回应道,三两下把他上衣敞开,将他胳膊从袖子里脱出。
接着,他拉着衣袖往公冶明腰身上缠去,正好用衣袖挡住腰上那道疤痕。白朝驹拿着袖子往他的腰间绕,公冶明身形忽然晃动起来,晃得他对不准。于是他直接掰着他的身板,一使劲,将袖子猛地塞进他裤腰带里。
公冶明打了一个激灵,死死拽着白朝驹后腰的腰带,把白朝驹的腰勒得死紧,白朝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到肺里去了。
“不好意思啊。”白朝驹这才发觉,自己伸手掰在了他腰上疤痕的位置,他自然痒得不行。
白朝驹赶忙抽回手,托着公冶明后腰,把他推到阁主跟前。
褪去衣裳,公冶明白里透粉的肤色完全展露出来。他的肩膀宽阔,腰身却很细,严苛训练过的肌肉纤薄匀称,如荷花瓣般覆在骨架上。加上他个子高挑,四肢修长,肌肉非但不显得壮实,甚至有种清瘦的美感。
阁主看得连连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俩就同我签订契约吧。”
“契约?”白朝驹疑惑道。
阁主抖了下袖子,排出两张纸,递到他面前,说道:“你以为到白象阁,是随便就能挣钱的?顾客给的银钱,只能分你们三成。”
“这么少。”白朝驹惊讶道,一副他真要在这里挣钱的样子。
“没让你们签卖身契就不错了。”阁主冷声道,“我知道你们想赚钱,我提供场地,你们提供本事,我们互帮互助,谁也不亏。当然,你们要想来钱更多些,我这儿还有条路子。”
“什么路子?”白朝驹问道。
“倘若你们能从来客口里打探到有用的情报,我自会按情报的价值,付钱给你们。”阁主说道。
“怎么样算有用的情报?”白朝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