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郡主说,在下总觉得,朝凤门的人,总归不是常人。我还听闻,先皇曾伺机拉拢仇怀瑾,想效仿太祖……”
陆歌平打断了他:“不必与朝凤门扯上关联。”
汪庭自知多言,收敛了神色,谨慎道:“他是有几分本领,但生性孤僻,神色也鲜少外露,令人难以捉摸。若他忠于郡主,定能是郡主最好的武器。但要确认此人心意,颇有难度。”
陆歌平笑道:“他又不是我枕边人,我确认他心意做甚?他既答应帮我,我就信他定能完成此事。”
汪庭一笑,说道:“也是,所谓用人不疑。”
中秋那日很快就到了,郡主府稍稍做了装饰,院子里多了数盆菊花。
陆歌平本欲宴请多人,无奈那些官员都不给她面子,哪怕是她最信任的典史张治,也说想回乡陪陪家人。
郡主府里还是这几号人,厨子倒是闲了,可以少做些菜式。
陆歌平带着汪庭、白朝驹先入座。公冶明才刚刚办完事,陆歌平就令他沐浴更衣后再来。
他换好衣服出来,月亮已经升在天上,月色甚是皎洁。
其余三人已经整整齐齐地围着圆桌坐好,陆歌平坐在正中,她右侧是汪庭,左侧是白朝驹,白朝驹左侧还有个空位,是给他留的。
“快快入座。”陆歌平招呼着他,“等你坐下,我们就开吃了。”
公冶明坐到位置上,见在场三个人也不动筷子,齐刷刷的看着自己。
这是何意?他也不动筷子,怔怔地看着三人。
“尝尝这熏鱼,很好吃的。”陆歌平率先招呼道。
白朝驹机敏地看了陆歌平一眼,说道:“熏鱼味重,先喝口三丝羹润润胃。”
陆歌平瞪了他一眼,说道:“三丝羹润胃,哪有这莲藕蹄筋汤润胃来得好。”
“我们刚才洪广吃完藕回来,他都吃腻了。”白朝驹说道。
公冶明新奇地看着那俩人,菜还没吃一口,就为味道吵得不可开交。
汪庭见状,笑道:“公冶兄弟,你直接吃就是了,别管他们。”
说罢,他率先夹了块芋头品尝起来。
公冶明也确实饿了,他伸出筷子,就近伸向面前的烧鸡。这时,耳边的争吵声也平息下来,他微微侧头,见白朝驹和陆歌平俩人齐刷刷地看着自己。
公冶明有些奇怪,就见白朝驹对自己疯狂的挤眉弄眼,好像说这个不能吃。
他微微皱了下眉,见白朝驹连连点头,就默默把筷子收了回来。
陆歌平忽然轻咳了下,说道:“是饭菜不合大家胃口吗?”
公冶明见白朝驹一个劲给自己递眼色,就试探着把筷子伸到三丝羹里,从汤汤水水里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汪庭微笑着说道:“各位,胜负已分了。”
他缓缓展开两张字条,上头分别写了几样菜式。
“各位都看见了,他第一口吃的是三丝羹,所以……”
白朝驹洋洋得意地抬起下巴。
“所以,二位都猜错了。”汪庭说道。
“啊?”白朝驹脸色一变,惊道,“我猜的就是三丝羹,没错啊。”
“非也。”汪庭说道,“郡主同你约定过,除了菜式,吃法也得对应才行。三丝羹当用勺子吃,他是拿筷子夹,所以这次,没有胜出者。”
“啊……好吧。”白朝驹只得认了,他确实和陆歌平约定过此条内容,没想到汪庭会执行地如此严格。
“只差一点。”白朝驹叹气道。
原来他们在猜我第一口吃什么,公冶明明白了。
他看白朝驹一副快要赢了、又被打击地垂头丧气的模样,感觉很有趣,情不自禁地弯起眼睛,微微笑了下。
“快看快看。”白朝驹忽然就又兴奋起来,“郡主,他笑了,我就说他会笑的,这次是我赢了吧。”
这话说完,白朝驹又回头去看公冶明,他脸上片刻出现的笑意已经消失了,变回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茫然地看着自己。
“大家……应该看到了吧?”白朝驹有点不自信了,他那个笑出现得迅速,消失得也太快。
白朝驹不确定他们是否同自己一样,捕捉到了那刻的笑意。
“好,这次是你赢了。”陆歌平笑道,从怀里取出一枚银锭,推给白朝驹。
白朝驹兴奋地收起银锭,对公冶明说道:“我们赚钱了!”
“太好了。”公冶明面无表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