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按照小禾姑娘的指示,沿着田埂一直往南走,走了足足一里,总算走到一片寨子前。这里与其说是寨子,不如说像个小村落,里头男女老少都有,穿着靛蓝色的衣服,倒没带什么银饰,打扮得稀疏平常。
家家户户有着院子,院子里养着鸡鸭,一副太平富足的模样。
“二位是来?”一个老翁认出他们是从外头来的生面孔。
“敢问重明会的魏帮主,可在此地?”白朝驹问道。
老翁又问道:“二位找魏帮主何事?”
“我想请他帮忙解蛊。”白朝驹如实答道。
老翁点了点头,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白朝驹跟着他,他察觉边上少了个人,一回头,就看到公冶明还在原地,正欲转身离去。
白朝驹赶忙跑过去拉他。
“我还是不去了。”公冶明说道。
“别啊,就让魏帮主看看你的蛊。”白朝驹执意要拉他。
公冶明只好跟着去,但心里依旧觉得不好,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魏莲不会放过自己。
白朝驹其实心里也没底,他寻思俩人都走了到这里,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而且魏帮主不是魏莲,重明会的人蛮不讲理地拿了小老鼠的刀,这么多村民看着,帮主多少也得给个面子,至少把刀还回来。
老翁把俩人带到深处的一间小屋前,那小屋和外头的也差不多,泥巴糊的墙,屋顶铺着瓦片,普普通通的一间小瓦房。
一男子站在院子里遛弯,看着俩个陌生的少年过来,站定了身子,面容和蔼地看着他们。
“这位是魏帮主。”老翁介绍道。
“在下白朝驹,这位公冶明。”白朝驹拉着他对魏帮主行礼。
“二位特地穿过瘴气谷来到这里,路上也不容易吧。”魏帮主和蔼地笑道,声音颇为慈祥。这让白朝驹有些惊喜,这个魏帮主,似乎和那个邪气乖张的魏莲不一样。
“帮主,在下有个朋友中了名为一月蝉的蛊毒,命不久矣,不知帮主可否愿意救他一命。”白朝驹说道。
“一月蝉?”魏帮主有些惊讶,“这蛊倒是很难得,他怎么会中这种蛊?”
“是魏莲给他下的。”白朝驹一五一十答道。
“果然是这小畜生!”魏帮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说罢,他让两人在院子里稍等,转身走进屋里。
片刻之后,见他手里端着个琉璃小瓶,里头装着半瓶红色的粘稠液体。
“这里是槐花蜜,兑了丹支树的汁水,所以看起来是红的。你将这花蜜涂在他脸上,再取个蜡烛,把化出来的蜡点在他的印堂。不消一会儿,一月蝉会自己爬出来。若是它不爬出来,你再将蜡点在左右两侧的攒竹穴和鱼腰穴上。”
“好。”白朝驹伸手接过琉璃小瓶,将魏帮主所说一一记下。
魏帮主见他还不走,笑着问道:“还有何顾虑?”
白朝驹推了下公冶明的后腰,把他推得往前走了一小步,说道:“我这位朋友,身上也中了个怪蛊,可否请帮主帮忙看看?”
“哦?”魏帮主打量着他,见他面色红润,眼眸干净,不像是中了什么蛊的样子,只是疑惑地伸手握向少年脉搏。
浅听了会儿,他惊讶道:“难不成……他中的是蛊王?这东西我也是一知半解,但我这儿有个医术高明的巫医,可以请他看看。”
说罢,帮主看了眼老翁,老翁立刻会意道:“二位随我来。”
白朝驹拉着公冶明,跟着老翁的指示,顺着村子的主道一直走。其实就是从方才走进来的路,往回走去。
走到临近田野边上,老翁带着俩人走进一间茅草小屋。
小屋里灰灰暗暗的,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看模样比魏帮主大不了几岁,约莫四十上下,可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让他看起来格外苍老。恐怕做巫医比做帮主操劳得更多吧。
老翁对巫医说道:“神医,帮忙看看这位少年。”
“坐下。”巫医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矮凳,头也不抬一下。
白朝驹把公冶明摁到凳子上,看着老神医拉起他的袖子,手指摸着他的脉搏,摸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白朝驹等得有点着急了,这屋子狭小,也没啥窗户,闷闷的,他额头的汗直往下掉。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忽地被掀开,一股大风吹了进来,是股火一般炎热的风。
来者正是魏莲,他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消息,阴魂不散地赶来了。他看到白朝驹,故作惊讶地说道:“你竟然也在?”
“魏莲,快把刀还给他!”白朝驹直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