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刻的机会稍纵即逝,吴明手上枪杆一转,劈头盖脸地冲着屠老大天灵盖打下去。屠老大急忙闪避,但胸前的衣襟还是被划拉了大口子,透过口子,能看到皮肉被刮破了分毫,往外丝丝缕缕地渗血。这是他第一次伤到屠老大。
屠老大被彻底地怒了,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面前持枪的少年,喝道:“你小子是真想要我的命吧!”
听他这恶人先告状的话,吴明的眼睛也睁大了:“不是你先要我的命?”
屠老大冷哼一声,既然门主已经被俘,他只能杀出一道血路,拼死一搏了。他把朴刀挥起,空中挥舞出数道半圆的罡风,让人无法靠近。
“屠老大,你不要再挣扎了。我们是郡主的人,你若是乖乖放下武器,郡主还能保你一命!”白朝驹说道。
屠老大根本不想听他这话,他的朴刀一转,就往吴明腰身挥舞过去。
就凭这两个毛没长齐的小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还谈和?小屁孩哪里有谈和的资本?既然这里他的本事最大,那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他现在的脑子可清醒地很,若是听了白衣少年的话,放下武器,就会沦为阶下囚;可若不放下武器,他可以全身而退。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持枪少年,竟有几分水平。他枪杆轻巧一转,就把自己的朴刀架住。
这少年的内功并不强,可他很会取巧,从来不和自己用蛮力硬碰硬的对撞。他时而以攻为守、时而借力打力。加上他步伐灵敏地很,几次三番都从自己刀下绝处逢生。
屠老大突然想到,这或许不是绝处逢生,而是他的常规操作。
尽管他的闪避非常极限,可是他很年轻,耳聪目明,头脑灵敏,或许在他眼中,只是在做普通规避罢了。
莫非这少年真的是练武奇才?不,绝无可能,自己遇上的绝无可能是个天才。先前对战时,他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突飞猛进,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了?
实际情况和屠老大的想象全然不同。
屠老大每次挥刀砍向他,都会被他巧妙地格挡开,而他的枪出得又快又急,几次都要洞穿屠老大的胸膛。
“别白费力气了,乖乖束手就擒吧。”白朝驹说道。
“我们三个人里,他还不是最强的。你连他都打不过,等我们三个一起上,你还不是死路一条?你最好现在投降,别逼我们以多欺少,等真打起来不分轻重的,不知道倒霉的是谁呢!”说着,他把在一边看戏的詹冲也拉到身边。
屠老大定睛一看,这少年说得不假,果真有三个人。只一人就这么难对付,再加两人,自己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认栽。”屠老大服输了。
听闻此话,白朝驹立刻取出牛筋绳,把他结结实实地捆起来。他侧头打量吴明腰身伤口的位置,他穿的一身黑色,看不清血渍。可透着阳光能看到,腰身位置的布料湿漉漉的,指定是伤口又撕裂开了。
他其实撑不了太久,好在白朝驹唬住了对手。
白朝驹把牛筋绳扎紧,交到吴明手里,嘱咐道:“把他交给官府。”
吴明接过绳子,眼睛笃定地看着白朝驹,点了点头。
白朝驹也对他点了点头,看他押着屠老大出去了。
随后,他一把拉住正要逃跑的詹冲,说道:“老头还没找到呢,你可别想跑,帮我继续找。”
“昂,这样啊。”詹冲装得一脸傻笑,“我听你们刚刚对话,以为那老头已经被抓走了呢。”
“你少装傻。”白朝驹说,“你都看到屠老大膀大腰圆的,我要是不那样说,咱们三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好不容易把他骗走,是我们捉拿罪魁祸首的好时候,你可别装怂,那门主没啥功夫,伤不了你的。”
“好好好,我陪你找就是了。”詹冲的小臂被他抓得生疼。
他其实并不相信什么门主没有功夫的鬼话,这屠老大是门主的手下,已经这么强了,那门主会没有点本事吗?
可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不好好帮忙,那个心狠手辣的少年,第二天肯定会像鬼一样的出现在自己的床头。
还是得帮这个忙,不就是找人嘛,找到人就行了,等真打起来再逃跑也不迟,他这样想着。
他三两步走进院子里的一处旧屋,走到屋里头靠墙的衣柜前,把柜门掀开,指着衣柜里头的木板,对白朝驹说道:“掀开这里的木板,有一条密道,那个老头肯定在密道里。”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白朝驹惊叹道。
“呵,我可是沧州小霸王,整个沧州就没有我不知道的角落。”詹冲得意道。
白朝驹俯下身子,按詹冲说的,掀开木板。果不其然,一条密道出现在木板下方,黑漆漆的。
“你就跟我来吧。”詹冲点了个火折子,带头走上密道的台阶。白朝驹立刻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