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错觉吧。
心慌意乱,将佛珠甩在佛龛上,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佛像身上,发现并无异样,还是闭着眼睛,慈祥和蔼。
她松了口气,最近的精神是越来越不好了,都怪路明霜和莫清这两个人。
大师死了,她没了做事的刽子手,什么都得自己亲力亲为,还有莫清,竟然敢把和别人生的孽种带进来!想到这里,她气得将佛龛上的贡品通通打在地上,她是不会放过莫清和那个奸夫的。
警察署那边买通了关系,给点苦头让苏长乐吃吃,至于那个小杂种,找个时间将他溺死就好。
想起这些,孔梅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揉了揉太阳穴,沉思片刻,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连门都没有敲,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满道。
“进来做什么,不知道这个时间我要礼佛吗?!”
可没有人回应她,孔梅抬头,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言不发,直到那人走进,孔梅才发现,那人小巧的脸上,只有一张嘴。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孔梅慌乱起身,咽了咽唾沫。
毫不意外,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步一步朝她靠近,步步紧逼。
她伸出舌头,越来越长,像灵活的蛇,披头散发,一身红色嫁衣,精巧的绣花鞋更是步步生花,头上那凤冠垂下的吊坠相辉交映,发出“零零”的声音。
孔梅眼里的恐惧让她发不出声音,果然还是来了吗?
不,这是她裴家,在佛像面前,岂容其他鬼怪放肆,何况她连活人都不怕,更何况就是个死人!
她抄起挂在佛堂的桃木剑,直直就想往面前人打去,与黄袍道士相识多年,也是学过一点。
凛冽的剑风使佛龛前的烛火不停摇曳,燃烧的烛油滴在地上,行成鲜红斑块。
可桃木剑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打在那东西身上,只在空中扑腾了一下。
她消失了。
孔梅摸了摸胸口,心脏跳的飞快,冷汗不停往外流,她惊恐地丢开桃木剑,毫无形象地往门口跑去。
门口离她不远,几步距离,可她怎么也走不到门口,越来越远。
黑暗好像快要将她吞噬,霎时间,面前闪过一道光,孔梅抬头,佛像竟然出现在他面前。
可它睁着眼睛,八只手,身上散发着黑气,整个身躯刻画着古怪的符咒,也不再是悲天悯人的模样,而是嘲弄。
敲钟声重重地捶打她的耳朵,头痛欲裂,双腿更是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任人宰割。
沉重而又古老,仿佛在剖析她的罪孽,她丝毫没有半分尊严,双手捂着耳朵,乱七八糟的声音不停钻进她的耳朵。
耳边传来孩童的笑声,“咯咯”
“咯咯”
越来越近。
“滚开!我不怕你!”
“哈哈哈哈我能杀了你,把你剖骨扒皮,更能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无能狂怒,连滚带爬,甚至连鞋子都掉了一只。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那个红衣女人吊挂在她的面前,身上滴着血,突然长出了齐全的五官,近在咫尺,她的鼻息甚至能打到女人的脸上,红唇白牙,空洞洞地眼睛死死盯着她。
“咯咯”
“啊啊啊啊啊!”
孔梅恐惧地往后面爬,可她的脚像被灌了铅,沉重无比,难以行动。
转头望去,自己的脚上竟然穿着红衣女人的绣花鞋!
眼睁睁看着女人朝她移动,古怪诡异的钟声像是为她敲响的丧钟,麻木地感受到浑身的震痛,卑贱如泥。
头发凌乱不堪,眼睛骤然传来剧痛,她想大喊,可这才发出嘴里空洞洞的,舌头被人割下,直到她手不停挣扎,才摸到那柔软温热的东西。
皮骨分离,听着眼前传来割锯的声音,双腿又是一阵疼痛,头皮发麻,浑身的皮肉都像是被人用刀割一样。
可她什么都看不见,无尽的黑暗使她的痛苦不断被放大,加深,直到晕厥。
“咚”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竟是一脸明亮,孔梅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安然无恙的自己,已经风平浪静的佛堂。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不幸的是,面前站着一群人,有裴家的长辈,也有警察署的人。
“裴夫人,不好意思,麻烦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