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我就没多问,只嘱咐他们注意安全,抬头见菜要上了,用几个表情包就带过了话题。
等到菜上完,我举着筷子,陷入沉思。
老板这道现抓的啤酒鱼,可以说是煮的稀碎,骨头是骨头,鱼肉是鱼肉,鱼头也散架了,被鱼身压在汤里,光看着就能感觉到它在锅里大概死得很惨。
这几年胖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吃多了,乍一见这惨绝人寰的卖相,我有些不敢下筷子。
不过好在这菜香味扑鼻,闻起来非常正常且诱人,我翻了翻,确定这鱼只是但不会煮的碎,没其他毛病,鼓起勇气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
然后,我就被香迷糊了。
要不说事情都有一定的双面性,这鱼虽然碎,可它超级入味,而且鱼肉很嫩,是一种能吃得出它才去世不久的嫩,汤汁也很下饭。
一餐饭吃完,我靠在前台跟老板闲聊,忍不住问他鱼是怎么做的,他说做法跟普通啤酒鱼一样,但鱼是现杀的很鲜嫩,才会比别的鱼口感更好。
聊了几句龙脊山的风土人情,吃饱饭后的困倦席卷而来,即使大厅正放着闹腾腾的凤凰传奇,我眯着眼,头就开始渐渐的发昏。
小哥从身后拍了拍我后脑勺:“午睡一会。”
我很顺从地跟他上了楼,换身睡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见小哥还杵在一旁,我撑着眼皮问道:“你不睡?”
过了会儿,才传来小哥淡淡的声音:“来了。”
被子窸窸窣窣地撩起,身体随之落入了温暖的怀抱,我很习惯地环住他的胳膊,头一歪就厥了。
小哥睡觉是有生物钟的,我们没调闹钟,他轻手轻脚把我摇醒,是两个小时以后,我打个哈欠去洗把脸,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外面天气也好,刚好去爬观景台,还能赶上落日。
我们这次回来没有住院养伤,只集体去拍了个片,拿了一些药回来吃,或许是之前处理得当,按照医嘱用药吃药,伤口竟也慢慢恢复了。
下到大堂,老板还在凤凰传奇,我向他要了登顶的地图,他很好心建议我们可以包辆本地人的车上去,只靠爬要爬两三个钟。
我笑着谢过老板,心说两三个钟的山也叫爬吗,小哥在雨村都是跟猴儿一较高下的。
走到登山道上,我愈发觉得我们没叫车的行为很正确,这里没有很规范的登顶楼梯,我们是随着车道一起爬的——这也就意味着,这种路基本等于如履平地。
小哥在前我在后,两个人吭哧吭哧往上走,边走边聊天,气都不带多喘一下的,在登顶最后一段路,车走停车场,人得手脚并用爬两个土坡,有不少人要连拖带拽爬上去,还得排队。
我站在后面,满脸写着凑热闹。
看的久了,他们的流程我也看明白了。
力气大的人会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坡上,再回过头来拉力气小的同伴,后上的往往都是蹬着坡道用力一跳,靠前面同伴的拉拽蹦上坡道,落地后还会因为惯性撞到同伴身上,如果是情侣,男生就会直接把女生给抱走,场面很是甜蜜。
看了几对小情侣腻腻歪歪,我不禁露出姨母笑,没多久轮到我们,小哥上坡地很利落,撑地一翻就凌空翻过去了。
见小哥落得稳,我也准备照猫画虎来个信仰之翻,他却在这时突然转过身,半蹲下来向我伸出手。
我诧异地看了看小哥,但想着身后还有人排队,也就没多问,乖乖地把手递过去,踩着土坡借他力蹬了上去。
脚踏在地上,我本来打算往后仰一仰来缓解惯性,但我没料到小哥会瞬间发力,身体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他轻轻拉进了他怀里,脸撞到他胸膛上,扑通的心跳几乎能撞响在耳边。
小哥用力很轻,我栽到他身前也就短短几秒,重心一稳我就顺势站起来,拍去手上的灰,拉着小哥朝山顶的观景台走。
走路的时候我满心疑惑,心想小哥这是闹哪样,怎么猝不及防改走抽象路线,转型也转的太没征兆。
想不通,我还偷偷用余光瞄他,结果被他眼神撞个正着,他盯着我看了两三秒,把头移开了。
我琢磨着看向前面的路,有几对刚才上坡小情侣在打打闹闹,瞧着瞧着,我忽而醍醐灌顶——
不会是小哥见我一脸傻笑看他们又拉又拽的上坡,以为我也想像他们这样玩但不好意思提,干脆就闷不吭声陪我玩了一场幼稚的小游戏?
毕竟我平时在他面前的样子,属实算不上睿智,跟天真胖子臭味相投,三个人经常会鼓捣一点弱智小活动,不但自己玩,还硬要拉上小哥和木安。
这不能怪我,不管我们几个里的谁,在他面前都会显得挺傻里傻气的。
越想我越觉着有道理,小哥虽为人正经,不多事不废话,但他有事也会愿意陪着我们做点傻事。
胖子说他这人就很宠孩子,哪怕是他不能理解的事,只要不触及他的知识盲区,见我们喜欢,他是会在心里默默接受的。
思绪轮转几番,我顺利把自己说服,拉着他手腕,面向山川梯田,心情只能说格外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