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运气好。”
胖子对我都没个好脸色,估计憋着一肚子老生常谈的唠叨话,我心知肚明他俩都是关心我,操心操的,不好过分顶嘴。
刘丧看我们气氛僵硬,好心的插进来打岔:“你现在玩他们俩跟玩狗一样,还得是你会对付张家人,连小哥都被你治的没脾气。”
胖子没好气,但还是接了话道:“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话我认可,不过我还以为最终制裁他俩的会是小哥或者黑爷,毕竟他俩能物理碾压。”
我不满地瞥着刘丧:“拐弯抹角说我没用?”
刘丧正要解释,听一耳朵的瞎子就向我们摇了摇食指:“你们这是思维固化了。”
“您老是又有什么高见?”胖子道。
“世界是很奇妙的,没有绝对的强大与弱小,狮子会被鬣狗袭击,鳄鱼害怕体型小于它数十倍水虎鱼,你们觉得什么是强?什么是弱?这是一道无解题,没有物种能真正站上食物链的顶端,以弱凌强不稀奇,人类主宰地球这么多年,更迭几万年的四季与岁月,我们现在算物种金字塔顶的存在吗?不是的,你们信不信世上有东西能让你扇自己嘴巴子,清脆响亮心甘情愿的扇。”
瞎子游刃有余地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你们肯定不信,但是我告诉你们真有。”
刘丧被他的话吸引,不自觉追问:“是什么?”
黑瞎子笑道:“是苍蝇和蚊子。”
胖子和天真都古怪地看着我,胖子道:“合着说了半天,你成苍蝇了。”
你俩的阅读理解能力连本人听了都要鼓掌。
我们都差不多听明白了,偏偏千军万马还像个傻根,追着瞎子问为什么,没打到我脑门上的巴掌转而打到千军万马脑门上,胖子不胜其烦道:“蚊子落你脸上你打不打,不打就叮你满头包。”
千军万马捂着头,了悟地长长“哦”一声。
这番话其实说的很有教育意义,也有警示效果,木安见我们都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受不了地摆摆手,对我道:“你就跟着瞎子学,他说点什么都没有当金科玉律,迟早学进沟里去。”
瞎子上去勾住木安的肩膀:“不用酸溜溜的,你想学我也教你。”
木安丝毫不理会关于“酸溜溜”的言论,只道:“你已经在小哥那里上黑名单了。”
“我知道,他嫉妒我才华,还记恨我抢走他徒弟,没关系,优秀的人总要承受很多审视的目光。”
被蛐蛐的小哥在这时回过头,瞎子毫不心虚,还拍了拍木安:“他瞪任他瞪,我不畏强权。”
木安没有躲开,被瞎子搂着拍,淡定道:“有没有可能是你瞎教,把人给教歪了。”
“歪了吗?”
瞎子抬头巡视我,忽然伸出手要弹我脑瓜崩,我条件反射地一跳,打开他的手就往旁边躲,瞎子满意地笑了:“我觉着还好,这不是挺机灵的。”
木安皱起眉头:“你别折腾她了。”
“坏了,海燕儿洗白,我顶替他成反派了。”
小哥没有多看我们插科打诨,在前面安静地当着领队,手电光均匀的铺上地面,在泉眼里照出一圈一圈的光圈。
泉眼一路弯弯绕绕,走着走着天真就发现,我们脚下的路实际上是一道缓慢的上坡,左右两侧的墙壁上,有许多被水浸泡出的细小孔洞,密密麻麻的,像腐蚀的伤疤。
天真掀开胖子的衣服检查,胖子背上的黑纹已然褪到伤口附近,一按就冒出一包黑血,胖子一听说应该是毒血,让天真给他挤干净。
我劝道:“先别挤,容易感染。”
他俩一想是这理,天真就把纱布裹的松了点,让黑血自然流出。
我们目前深入地底,虽然刘丧说他能听出这口泉眼能通到地面,但我们谁都不知道是怎么通上去的,洞口有多大,能不能容纳人同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洞里行走不分白昼黑夜,之前救援胖子耽搁太久,我们也不敢贸然停下来休息,基本都是咬着牙闷头走,好在刘丧和胖子不怎么掉链子,不喊苦不喊累,两人互相搀扶着前进。
路上肚子饿,大家就边走边拆压缩饼干吃,然而出路还没找到,水和食物即将告急的消息让我们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食物还不是很愁人,等上到地上,打野味摘果子捉河鱼,总有办法能搞到吃的,人在森林里是饿不死的,但水源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补充,几个重伤员怕是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