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羽翼纤长的神鸟振翅高飞,翅膀上的羽毛向外徐徐展开,鸟喙和尾翼相接,姿态优美而从容,鸟身环抱形成环形。
玉佩的上方有个小孔,还残留一截天青色的丝线,但丝线沾着灰尘,一开始灰扑扑的辨认不出是什么颜色,是天真拿在手里使劲搓两下,原本的颜色才渐渐显现出来。
环形的玉璧在战国时代很常见,天真判断这是一块被随身携带的玉佩,当时的人们对玉佩这种配饰非常推崇,并且视为代表品德的象征,他说《礼记》就有记载: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德焉。
玄色丝绳,白色玉石,这块玉按照制式来看,应该是天子所佩戴的规格。
说到这,千军万马问道:“玄色不是黑色吗?”
天真看向小张哥:“你们张家连本职工作都不好好教的?”
不等小张哥回答,千军万马气急败坏道:“我本职工作是个道士!”
“每个时期对于玄色的定义都不一样,先秦时期玄色是指天空的颜色,听过天玄地黄没?天空是玄色,所以玄色在先秦以前指的是天青色或者蓝绿色。”我耐心解释道。
千军万马了然地点点头,小张哥见他没有多余的表示,用手肘捅一捅他,千军万马才反应过来,立刻道:“谢谢小夫人。”
天真把玉佩在衣服上擦一擦,摸着下巴说道看成色倒是跟我们手里的虫脂玉很像,说着他动作忽然一僵,我顿时如临大敌,问他怎么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我们的目光隐隐含着一口老血:“六千万的玉忘记拿了!”
……
好像是哦。
我捂着心口,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忍耐的心绞痛。
当初在新月饭店豪掷千万,被声声慢视为头号天敌,还受尽琉璃孙的白眼,我第一次装有钱人装到汗流浃背的成果,还没在手头待几个月就没了。
我掩面:“要不我回去拿吧。”
“没必要。”
木安迅速攥住我的手腕:“六千万而已,还能再赚。”
“而已?!”
我跟天真异口同声,天真声音悲愤的快要裂开:“咱们一块住了六年了,你他娘的今天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钱,六千万都能用而已来形容了!真的,我仇富。”
木安很冷静:“没多少,不用惦记。”
我捶捶胸口,如同梗了一根鱼刺,木安顺势把玉佩收了起来,转移话题到返回的路线上面。
胖子有微弱的意识,是在半个小时后。
我们靠在墙边蔫蔫的上讨论出去的路线,旁边躺着的胖子手指突然微微抖动,刘丧一看,大叫道他要醒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都转过头去,大气不敢出地盯着胖子,没过多久,胖子就在我们全部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眼睛,嘴唇翕动,双眼无神。
胖子有气无力道:“我怎么浑身使不上劲。”
天真面无表情道:“六千万的玉丢了。”
“——什么!”
胖子瞬间仰卧起坐直接坐直身子,刚才还要死不活的俩眼泡瞪地老大,指着天真颤颤巍巍道:“你说什么丢了?”
“六千万的玉。”
天真的脸上流转着一层白光,让他的神色看上去十分淡然:“怎么样,是不是突然有劲了?”
“我操!你们——!”
胖子一时失语,揪住胸前的领口,开始剧烈地咳起嗽来,我赶紧给他递上水壶,帮他顺气,胖子一把推开我就嚎开了:“你们这群败家玩意儿!老子才睡一觉,你们就把六千万的东西丢了?这他妈可是北京一套房!咱们几个存款加起来都没这玉的零头多!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这么多钱都看不住,你们几个驴蛋还能干个啥!”
而后胖子就在原地捶胸顿足嚎天嚎地,中气十足的样子完全不复刚才的虚弱,面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光泽,我收回伸出的手,无语地看着他悲痛欲绝。
神医吴邪一句话治好胖子中毒后的虚弱,我们一合计也没什么功夫留给胖子修养了,既然他没事,我们事不宜迟,趁早爬出去才是正道。
于是一行人拍拍屁股,我跟木安扶着胖子继续往泉眼深处走,期间胖子问我们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我一寻思认为瞒他的必要不大,干脆就竹筒倒豆子般都跟他说了,并着重夸了下自己的英勇和聪慧。
胖子听完伸手就想拍我脑门,我顶着一头的伤无所畏惧,胖子对我“你你你你你你”个半天,刚要骂人,天真就道:“我骂过了,她知道错了,你让她歇口气,这事就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