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炘,不要担心,我们相信你不是凶手,我们会想办法的。”杜萱勉强挤出笑容安抚道,老实说现在的情况很是棘手,他们已经落入了自证的陷阱,现在这种封闭的环境又无法突破,就算最后真相大白,也会对凌炘造成伤害。
“我去找少尉,流言说到底也只是流言。”吴游沉声道,国师当年送凌炘来时给过他们信物,哪怕现在村民被流言蒙蔽,士兵至少会服从上级指令。
“我和你一起去。”凌炘说道,那样更安全,经过刚才那女人一遭,他不能保证其他人会做什么呢。
“不行。”吴游摇了摇头,一样的道理,现在人们看见凌炘说不定会应激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我带着防护仪器,不用担心。”
看着对方不容更改的态度,凌炘没办法,只能同意,吴游说做就做,回到房间拿上一份密封的文件和一枚胸针或是徽章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但凌炘还是不放心,在他身上又加了好几层术式。
直到凌炘的玛那运转开始滞缓,头隐隐作痛,玛那将要见底才松手。
吴游出门向军部走去,身上肉眼不可见的术式叠加在一起几乎让人感到实质般的厚重感,“从来没感觉这么硬过。”吴游感叹着看向路边,附近的几户人家大门开着,里面没有人在,恐怕都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往前差不多五百米,吴游停住了脚步,他看向前方,试探性地伸出手,术式相互侵蚀的滋啦声像是油锅里的气泡一般不断传出,果然,以他们家为中心被设下了结界,而这个强度的,除了凌炘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结界边缘的房子里走出一个人来,男人身上穿着笔挺的军装,年纪不算大,看向吴游的目光看不出心思,“徐少尉。”吴游向他打了声招呼。
“吴先生,现在情况特殊,还请见谅。”徐少尉淡淡说道。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外面那些流言只是无稽之谈,这两样可以作证。”吴游将手里的东西出示给他,徐少尉的目光扫过徽章:“国师的信物。”接着是那份密封的文件,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内容,但从密封袋上的手笔看的确是出自王宫之手的机密文件。
两样加在一起,的确足以推翻外面的传言,凌炘的存在是具有正当性的,加上官方澄清的话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只是徐少尉看过后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动,似乎对小村庄的人拥有这些并不意外,他扶了扶帽檐,掩住眼睛道:“根据战时指令,原本的第一百六十二条指令暂时废除,从结界封闭开始第六百六十七条指令生效,只遵从王或者议会一直决定直系生效的最高指令。”
吴游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不知道指令的具体内容,但对方的意思就是自己手上的东西没用,凌炘可是皇子,如果王真的选择彻底抛弃凌炘,这些年来对他的照顾又算什么?
“至少应该向国师传信,耽误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抱歉,恕我无能为力。”
一个士兵拿着什么东西向他走来,徐少尉接过文件,吴游在看见上面的印章后眼睛一缩,气息骗不了人,那是五位议员的标识,“现在除非有绝密文书进行指令,否则在战时状态解除之前,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结界或是与外界联系。”
“而且吴先生,从您刚才的话中,我是否可以看作您已经承认凌炘为那位二皇子,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您和贵夫人选择将其隐藏在这里是吗?”
随着他的话,一个接一个的人影从房屋中钻出,村民们被徐少尉暧昧不清的话激得义愤填膺,不堪入耳的话不断传来,隔着结界他们肆无忌惮起来,被吐出的唾沫从透明的结界上滑落,留下恶心的痕迹。
徐少尉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他看向吴游,也是对其他所有人微笑着说道:“吴先生,罪孽开始蔓延,但不代表无法弥补,若是您能想通,将那个无心的恶魔交出,让我们终结他的恶,过去的一切都能够一笔勾销,你依旧是我们的一份子。”
吴游咬着牙,一拳重重地打在结界上,这个老实的男人这辈子头一次遇见这种事情,被算计的彻底,就连国师都没办法,那他们该怎么办?听他们的话把凌炘交出去?不可能,为人父母,怎么能亲手放弃自己的孩子。
让凌炘强行突破?
......
吴游的脑海中浮现这些年来凌炘的面容,这个选择才是最残酷的。
“不可能。”吴游深深看着周围的人,这些人之中不乏在平日接受过他们帮助的,往日对凌炘的夸奖喜爱不过是几句话的挑拨就化为仇恨,他们一家从不亏欠其他人什么。
他转身离去,没有去理会再次升起的谩骂。
徐少尉看着吴游的背影,平淡的脸上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