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聿礼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掀开上衣——在毛衣的浸染下,他的上半身已经变成了蓝色,他又慌忙地脱下裤子,依旧是蓝色。
他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阿凡达。
脸反而是受伤最轻的。
纪聿礼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活了!”
宋怀川手指抵着鼻尖低头咳了两声,借此掩饰嘴角的笑意,安慰道:“没事,植物染料没几天就会自己褪去的。”
“那我这两天都要蓝蓝地活着吗?”纪聿礼很少这样伤心地哭,看来这次真的有点伤自尊了,“我好丑啊呜……”
宋怀川伸手拿过架子上的浴巾,裹到他赤裸的身上,义正言辞道:“不丑。”
“可是我这么蓝……”
宋怀川正经道:“蓝得多好看,一般人都没有这个肤色。”
纪聿礼眼眶含泪,抽噎着说:“你觉得好看?”
“嗯。”宋怀川坚定地点点头。
“那你愿意和这样的我□□吗?”
“……愿意。”
“你迟疑了。”纪聿礼幽幽地盯着他,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一眨眼便顺着脸颊滑下去,“那你能对着我硬吗?”
“可以。”
“那你现在硬一个。”
宋怀川:“……”
纪聿礼抽了两下,别过了脸,非常伤心和失望似的落下眼泪。
宋怀川看不下去他这委屈巴巴的样子,抹了把他的眼泪,亲了亲眼睛:“哭什么,我帮你一起洗,今天肯定能洗干净。”
纪聿礼低头看看自己连甲缝都是蓝的双手,更加想哭了:“我不相信。”
“相信我。”宋怀川把他抱上浴室的洗手台上,挽起袖子往浴缸里注热水。
透明的浴室玻璃墙很快氤氲起雾气,纪聿礼裹着浴巾闷闷不乐地坐着,时不时看着自己蓝色的身体叹气。
等浴缸里灌满热水,宋怀川往里面抛了几个泡泡球,放进纪聿礼,拿着浴球在他身上搓。
搓了半个多小时,纪聿礼身上浓郁的蓝终于淡化了许多,透出本来白皙的肤色,因为用力的揉搓而泛着红,脸颊也因为热气飘上红晕。
宋怀川身上也沾上了水,干脆脱了衣服,一起坐进浴缸。浴缸足够大,随着他的加入而溢出了水。他们面对面坐着,彼此无言地干着手中的工作。
但是不知怎么的,澡洗着洗着就变了味。
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漂浮的泡泡如浮萍一般在水面上晃晃荡荡,跟着水流滑出浴缸。
……
暧昧的声响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太阳从海平面落下,夜幕降临,那扇紧闭的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守在门边的球球耳朵一动,站了起来迎上去,宋怀川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蹲下来观察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蓝色小狗:“你怎么还这么蓝,纪聿礼都洗干净了。”
小狗听不懂,小狗只是趴在宋怀川腿上摇尾巴。
“我放弃了,蓝就蓝吧,球球是世界上唯一一只蓝色萨摩耶,多厉害呢。”海盐正巧从楼下拐上来,对宋怀川说,“我还以为你们不在家呢,一个下午没看到人了。房东阿婆要在院子里搞个篝火晚会,你们要来不?”
宋怀川揉了揉狗头,站起身:“我问问纪聿礼。”
“他在睡觉?”海盐问道,“他怎么一天到晚睡……”话音一顿,海盐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瞥了眼宋怀川新换的衣服,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吧,是挺辛苦的。”她摆了摆手,牵着球球走下楼。
宋怀川摇摇头,转身进房间,纪聿礼正蜷在宽敞的床上沉沉睡着,看起来小小一只,陷在松软的被间,落地窗外的灯光隐约洒在他恬静的睡颜,隐约可见眉间的疲倦,眼皮和嘴唇都红肿的,好像被人凌虐过一番。
宋怀川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眼皮,俯身吻在他唇边。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