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无恙不信邪,伸手又摸了一下,疼得眉毛都拧了起来。他的手一下子弹开来,把石像拍到了地上。刚刚受伤的手指已经不流血了,只是指尖的伤口微微发干,泛着青白。
这个石像在吸血。
司浮蹲下身来,看着宿无恙的手也皱起了眉:“方安,借你的手用一下。”
“哦,好。”方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把自己的手递到司浮面前。他根本没看清司浮做了什么,只见司浮的手在自己的指尖划过,而后只觉得指尖一酸,手指便流出血来,“浮哥,你这是……?”
司浮不说话,只是抓着方安的手使劲按在石像上:“疼吗?”
方安咬着牙:“疼啊——”
司浮松开手,把方安的手拎起来一看,手指还是很正常的样子,血在往外冒着,石像上沾到的血很快便滑落到了地面上。石像并没有吸方安的血,可是方安说疼……
“——浮哥你把我手弄破了还那么使劲按在这块破石头上,怎么可能不疼啊。”方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心疼地抱着自己的手指吹气,“你下回拿自己手试试疼不疼。”
司浮:“……”
眼看气氛逐渐僵硬,宿无恙赶紧随口扯开话题:“看看,我这名字,指不定这小石像里住了个鬼,专吸我的血。”
司浮皱着眉抬眼看向宿无恙:“你是灵师,有没有鬼你不知道?”
宿无恙一口气又被噎住了,这个鬼,怼他上瘾是吧……
“不拆我台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司浮摇摇头:“我没想拆你的台……”语气和眼神都很是认真,让宿无恙没有了发火的理由。
宿无恙叹了口气,干脆把不爽发泄在小石像的身上。他抬脚轻轻一踢,只听“咔嚓”一声,石像碎了。
宿无恙张大了嘴,他啥时候力气这么大了,一脚能把石头给踢碎……
忽然,他看到石像碎掉的地方躺着一根金线,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只见金线一下子便钻入了地下,消失不见了。
宿无恙觉得有什么从自己脑中一闪而过,他再想捕捉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司浮……”宿无恙扭头想叫司浮帮自己抓住那条金线,却看到司浮已经起了诀,可是却只困住了那方地面。
司浮皱着眉解了诀:“对不起。”
宿无恙摇了摇头:“算了。”
宿无恙坐在那发了会呆,那边土丘上昏睡了一夜的人也有许多开始翻身,应该是要醒了。
眼见着周遭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天边也泛起一抹红晕,宿无恙突然意识到太阳快出来了。他还记得上次从灵阵里出来,清晨的太阳险些把司浮晒化了。于是宿无恙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裤子上沾的土渣子,又把方安拎起来:“走吧,回家补个觉,要出太阳了。”
回了家,方安直接栽倒在沙发上,连鞋子都没脱就睡着了。
宿无恙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旁边扯过一个小毛毯盖在方安身上,而后转头对司浮说:“你也去休息吧。”
“你呢?”
宿无恙回头指了指电视柜上那块破布帘子:“这次出去了两天,我得补上。”说完便转身拉开布帘,抽出小垫子跪下。他也不看那夜福神的画像,只是低垂着眉眼跪在那里,乖乖巧巧。
司浮也没有回去,就站在宿无恙身后看着,不知不觉,一日便这么过去了。屋内的光线黯淡下来,外面似乎是个多云的夜晚,月光穿不破云层,只有幽暗的夜色透过小窗映进来,照得房间里处处都泛着幽蓝色的光。
宿无恙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灯亮起来。他抖了抖身子,使劲眨了几下眼,才意识到开灯这件事恐怕只能靠他自己。于是他双手撑地,一使劲,呆了半天。
过了许久,久到宿无恙胳膊都打颤了,身后传来司浮的声音:“你这是什么姿势?”
宿无恙猛地一回头,脖子传来过电一般的抽痛。
完,扭到脖子了。
于是宿无恙保持着头扭到侧面的怪异姿势:“想站起来开灯,结果跪太久,腿麻了……”
宿无恙这个姿势其实并不能看到司浮,他也不打算再尝试换个方向转头了,毕竟此刻他的脖子僵得堪比钢筋水泥,稍稍一动就疼的整个人冒冷汗。
“你能帮我开一下灯吗,太黑了。”宿无恙决定求助。
“开过了。”
宿无恙蒙了。
开过了什么意思,怎么还这么黑?他瞎了???不应该啊,他还能看到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