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开元节,皇城守卫戒严。
但长廉轻车熟路地翻进皇宫,摸进齐礼司。一路顺利地有些怪了。不过来不及多想,他翻了许久,从太华地方志翻到诸国记,愣是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这时有人提醒道:“在你头上的书柜顶上。”
这书架高得异常,常人根本碰不到这上头。
“哦,谢谢。”长廉下意识道谢,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一回头,一个老头四仰八叉睡在书案上。
老头子名叫泰逢,白发白须,却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从前他是长廉的老师,是人人敬仰的天启三大神遗之首,稷城合盟之后,渐渐淡出人们视野,为帝启守着太清殿。
帝启对他也是头疼的要命,从前德高望重,言出必行的国师,也许是不是退居太清殿之后得了清闲,渐渐成了如今的老顽童。
只有长廉知道,这个老师从前就不怎么靠谱。
“您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长廉震惊不已。
“臭小子,就你天天跑去和那家伙鬼混在一起,我在这里蹲了你三天了。你再不来我可无聊死了,从前我喝一口你的宝贝酒你心疼的要死,到舍得给人家倒了!”泰逢不满道。
“老师,书在哪?”长廉问。
老头这才悠悠然睁眼,一看长廉踩着的梯子摇摇晃晃,他却还在摸书。
老头小心翼翼扶住梯子,确保不会倒下来,开口大骂道:“给我下来!”
长廉摸不着头脑,只能慢慢下来,老头又顺着梯子上去,片刻就把长廉要找的书摸了来。
长廉迫不及待打开书,上面写着:
“岱极,太华不周人士,重黎十四君。先天体弱,一目重瞳子,年十七,封稷城城主。稷城,得名于稷泽,丹水注焉,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间玄玉,玉膏所出。以灌丹木,丹木五岁,五色乃清,五味乃馨。以疗伤处,伤处五日,止血去疤。有言黄帝是食是飨,又投之钟山之阳,而生良玉瑾瑜。君子服之,以御不详。是稷城人以制玄玉膏为生,玄玉原石亦有销路。然涿鹿之后,不周少贤良,多老弱,尤以稷城为甚。是日大雪,卫起至城下,整军而列。极于城墙上提三要:一要粮与煤炭;二要丹水不绝;三要城内百姓承玉膏之业,不得为奴。起俱应,极乃开城献降。雪厚三尺,然极赤足而出,跪拜纳降。至天启,困于梧闲楼,不得擅出。”
“老师你说,他凭什么被推选为城主?”长廉到他对面盘腿坐下,顺手拿起梨啃了起来。
小老头精锐的目光撇了他一眼:“他不是被推选上的,他是被推上去的。”
“什么?”长廉不解。
“岱极,排行老六,按照太华的礼法,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偏偏他几个哥哥不知为何死了,据说他从未学过如何当个城主,性子软弱得很。”
长廉道:“即便如此,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有不战而降的道理!如果我是重黎少主,我就在稷城韬光养晦,静待时机。若是稷城老少无力打仗,那便是我一人,也要多杀几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