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了,怎么和云遥一样喜欢黏着人呢?”云清淮被头顶冒出的几根碎发挠的痒痒,脖子往后仰起,笑骂着拍了拍魏绍嘉的后背,“起来,压着我了。”
这座贵妃榻能容纳两个成人,当初是西凉进贡的,她本不喜欢这些御赐的东西,但无奈身子实在笨拙,没走几步就想着躺下来,干脆就从库房搬出来。
魏璟霆吃光了自己碗中的饭,擦了擦嘴,小腿一蹬就想要爬上去,结果被魏绍嘉一掌推了下来:“七弟乖,贵妃榻可挤了,你上来我们就睡不下了。”
“可是!可是!”
魏璟霆急得小手乱挥,话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惹得两人哈哈大笑,最后还是云清淮看不下去,让魏绍嘉把他抱在膝盖上。
“云遥这两年个子窜的格外高,刚出生那会儿还不足月,奶娘轮流用牛乳和米汤喂他,才勉强活了下来。”云清淮回忆着往事,神色泰然地望着自己的孩子,“当时太医院的人都觉得他活不过一岁,毕竟是个没有母乳的早产儿。”
魏绍嘉摸着那团肉脸,想象到那时怀里的这个肉团子可能只有两三斤那么点,不由得心口一紧,这和当时的她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他从那么小一点养到这么大,往后的日子这么长,他会长多少呢?”
魏绍嘉听着顿觉有些不对劲,今日云清淮说的话怎么云里雾里的,像是在回忆往事,可她怎么听着有股道别的味道?
“七弟还小,往后估计长的比我还要高呢。”
“是啊,往后的日子这么长。”云清淮叹了口气,幽幽地侧过身不再去看两人。
正厅里敞开着门,夕阳西下那一道赤红的霞光从外折射进里屋,照在两人紧紧相依的身上,如一团烈火将她们包围了起来。
算了,就这么躺着吧。
云清淮也懒得赶她了,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眯上眼,用过晚膳后扑面而来的困意占据了她的大脑,没一会儿功夫就靠在踏上睡着了。
铃瑶蹑手蹑脚走进来,轻声细语道:“五殿下,娘娘过会儿要沐浴了,您先回去吧。”
“五姐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不再陪云遥玩一会儿嘛。”魏璟霆嘟着嘴,胖胖的身子扑进魏绍嘉怀里,企图抓着她腰间的玉牌不让她走。
“云遥乖啊,五姐明日再来找你好么?”魏绍嘉蹲下身摸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魏璟霆晃着脑袋:“那为什么今日不留下来,侧殿还有空房啊。”
“七殿下!七殿下您也该回去了,今日功课还没温习吧,奴婢陪您回去背一遍。”铃瑶上前抱起他,“五殿下慢走。”
魏绍嘉点点头,离开时回首再望了一眼熟睡的云清淮,转身放心离开。
……
过了一个时辰,若轩殿忽然传出一阵纷纷扰扰的吵闹声。
“不好了,娘娘晕过去了!”
“快叫太医!快去叫许太医过来!”
“母妃你快醒醒啊,你别吓儿臣啊。”
“娘娘您别吓奴婢啊,奴婢求您了。”
寻芽听着这声不太对劲,见若轩殿进进出出不少宫女,就连铃瑶也跑了出去,霎时察觉事情的不对,赶忙闯进主殿摇醒正在打坐的魏绍嘉。
“五殿下不好了!若轩殿出事了。”
魏绍嘉眼一睁,几乎是同时穿鞋穿衣,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赶到若轩殿时,铃瑶已经带着许太医赶了过来:“五殿下!我们娘娘在沐浴时昏倒了,如今呛了水,怎么叫都叫不醒。”
“带本宫去看看。”魏绍嘉脸色一僵,下意识望向寻芽,主仆两人脸色暗沉,像是想到一块去了。
昏迷的云清淮脸色惨白,发丝还沾着水,湿漉漉的贴在头枕边上,明明人还活着,却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到底怎么回事?”魏绍嘉冷眼望着一群吓得不知所措的宫婢,“你们这群做奴才的就是这么做事的?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还能出事?”
被训斥一番后,稍有胆大的宫婢站了出来,哆哆嗦嗦迎着魏绍嘉吃人的目光,害怕道:“回五殿下,奴婢、奴婢是今日烧水的丫鬟二乔,娘娘她......她进了水房后,就没再出声,进去之前也是警告了奴才们她不叫人绝不进去打扰,这才、才导致娘娘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