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您还准备——”
“参加,不是让我去参加辩论社吗,既然老婆子都发话了,我还能不去。”一说完,徐安意转头就离开了,不给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俩人接话的机会。
“所以,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志愿者证件?难不成未卜先知,知道了我们会经历这一遭,家中常备?”常翊不小心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难道就没想过我是一个光明伟岸、不辞辛苦为人民服务的好人吗?好人有几个志愿者证又怎么了。”闻朝随手掏出证件,打开只见闻言的大头照赫然贴在上面。哦豁,“童工”同志的“社会实践”凭证。
开完玩笑,常翊正色起来,他问:“这位徐老先生究竟是答应还是没答应我们的询问?”
闻朝转动轮椅离开,“改天去辩论社看看不久知道了吗。”他看上去心情似乎还不错,比平时多说了两句。
“其实我觉得,他是愿意跟我们交待这件事情的。”
“是吗?那为什么最初他还要推三阻四的?”常翊上前想帮他推轮椅。
“老头子就是嘴上不饶人,虽然一口一个断绝父子关系,可血缘亲情这种东西哪这么容易就断掉。”闻朝甩了甩手中的遥控器,然后就像小孩子拿起新玩具一样,颇富童心地开始“遥控”自己。
“我们刚找上他时,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被‘男狐狸精’儿媳拐/带沦陷到哪一步,当然害怕被我们套出不该说的话来,把自己的儿子给套进去。”
“哦,所以他才推三阻四,直到后来你跟他说宋溪那群人不怀好意,要害他的儿子,他才肯把真相讲出来。”常翊恍然大悟。原来当时徐安意跟他们生气不是因为恋爱脑儿子不好好搞事业,而是“男狐狸精”儿媳,呸,是宋溪一伙人想搞他儿子。
闻朝投给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很疑惑。”他拿出一缕头发。
常翊看着他手中的头发,下意识地掏出证物袋去接。“这是什么?谁的头发?徐老夫人的?”、
闻朝点了点头。
“看样子,老夫人还是挺期待她的孙子的到来。只不过,同她谈话时,她说自从徐良语大病一场后,一直也没有来看过他们二老。而在此之前,孩子会经常来看望他们的。”
常翊不解,“这有什么不妥?难不成是孩子怕把病传染给他们?还是他爹不让来呀?”
闻朝没有回答他的话,自言自语般地继续往下说:“徐安意的态度也有些奇怪。他没有将徐良语的死讯告知他的夫人,我们姑且可以认为他怕孙子去世对夫人打击太大。但这种事情毕竟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既然守口如瓶不肯说,也不怕东窗事发,或许是做好了隐瞒一辈子的打算。”
常翊仔细思考了一下他说的话,觉得虽然有些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说不上来。
“你看,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对于徐安意的‘一辈子隐瞒’,那可是相当于王槿的‘与孙子一辈子不相见’,是在徐正河的‘一辈子阻止儿子与父母相见’的基础上实施的。”
常翊还在听着他的话进行分析,可是闻朝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熟练操控遥控器了,于是放飞自我,让电动小轮椅在小区空旷的道路上飙出兰博基尼的架势。独留常翊一人在原地傻眼。
闻朝没有对常翊说的是,徐安意对宋溪等人的背后势力心知肚明,但却明智地没有掺和他们的事。或许可以说是对儿子的失望透顶,所以父子分道扬镳,不再过问。也可以说,这是另一种方式的明哲保身。
让闻朝在意的是,也是他私取王槿头发的原因,徐安意对他的儿子仍旧很是关心,但对他的那位孙子,仿佛没有太多关注,甚至极力隐瞒他的死讯。就连他在客厅和老夫人聊天时,涉及相关的话题也时常被徐安意有意无意地打断。
在加上之前赵知返给了他有关徐良语的死亡报告。他得知,徐良语患有慢性气管炎,这才服用药物莫西沙星,以至于该药物与酒精产生不良反应致死。可就王槿所说,徐良语打小一直身体健康,根本就没得过这种病。即便是徐良语停止探望他们那次患上的病,据徐正河所说也不过是季节性感冒。当然,也不排除徐正河没有如实告知父母。
虽然早已从徐良语的病例中证实,他确实患慢性支气管炎。但他现在还是对徐良语的死因产生了一些怀疑——他出现的地点特殊,当时的情景特殊,他的死亡特殊,他死后的种种异常更是特殊。这让闻朝不得不起疑心。
再结合徐良语的特殊家庭情况。
他有些怀疑,徐良语真的是徐正河的儿子吗?他的母亲是谁?他会不会也是宋氏集团人/口买/卖的一次交易,那么他的死亡会不会也是宋氏集团的一场阴谋,目的是引发与徐正河相关的某些谋划,或者是隐瞒某些不便人知的秘密?这样来看,如果弄清楚了徐良语的出身,他们能否顺藤摸瓜找到宋氏集团人/口买/卖的一环呢?只可惜,目前这些都只是猜测。
当这缕头发被方在赵知返面前时,赵知返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你跟人家打/架了?还上手薅头发?坐轮椅打/架、薅头发?”
“噗——”
闻朝全然就当听不见身后的笑声,简单地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赵知返压下嘴角的笑,生怕闻朝看见了不好意思。
不过这肯定是他多虑了,闻朝怎么会不好意思呢。
赵知返尽量用比较委婉的说辞道:“小闻同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调查局的生物信息档案库里储备着比尔姆绝大多数人的生物信息。”他把手搭在闻朝的肩膀上,顺便替他拉上小毯子。
闻朝几乎无言以对,少见地呆住了。
“小闻同志,相信时代,相信科技,相信未来。”赵知返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你真的坐轮椅打/架了?”
他的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惊奇,颇有一种——我那刚上幼儿园的好大儿竟然跟恶霸打/架,竟然还打赢了的错觉。
闻朝很快回过神来,他先是看向后面几位看戏的。
众人一哄而散,场面热闹至极。
然后他才转头看向“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上梁”。
他从扶手上解下餐袋,“呵呵,这回好了,现在没有你的份儿了。”
说完便开着“轮博基尼”往外走。
“别恼羞成怒啊,我相信你,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是不会打/架斗/殴的。”
闻朝最终还是在跨出门口之前被连人带椅给拎了回去,拎回去看卷宗,讨论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