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心头一颤,竟是有些恍然,但很快又定下心神。
泽沐然是故意的,他先前教过自己如何做笑掩饰,在这方面,他的演技十分完美,每一个表情都控制的极好。
凌霜还记得,泽沐然曾说:
“人大多以面貌取人,观心便要观其面。只要面貌出众,这一笑一瞥全都演绎完美,便能勾的人神魂颠倒。便是不能,也会让人心生好感,被其表现迷惑之人,便能左右其心神。”
凌霜未言,是男子何妨,是女子又何妨。便是无性,也不影响她守在悠然身边,什么也不会改变。
凌霜起身,一言不发的往外走,泽沐然也跟着起来:
“这就走?”
转念一想也对,凌霜的想法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悠然与墨轩逍遥怎么看。
如果说悠然希望凌霜是男子,凌霜就会装作男子,若是悠然希望凌霜是女子,那凌霜就会装作是女子。
泽沐然驭着照明珠悬浮在头顶,紧跟其后,他发现凌霜其实有在隐晦的角落做记号,非常隐秘,但并不妨碍他敏锐的目光察觉。
凌霜步伐矫健,泽沐然看出她想要把自己甩开,也是蹙眉:
“你还在与我置气。”
凌霜不语,泽沐然伸手将人拽住,只感觉心头烦躁无名火气,浅戈又不是他杀的,他说的这般清楚,为何还要给他脸色看。
凌霜挣脱不开,只能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泽沐然:
“我只是一个诱饵,但悠然呢?你到底怎么看她!”
泽沐然简直都要快气死了,他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泽沐然也是没个好气:
“我都说了不会对她出手!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做些什么。我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还来不及。你何时见我对她哪里不好,就算我说别的都是放屁,唯独这一点你总是要信的吧。”
不知为何凌霜好似叹了一声,泽沐然觉得自己听错了,因为他又觉得那不是叹息反倒是像轻蔑的嗤笑:
“你刚刚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凌霜甩开手,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声音更是坚决伶俐,不带半分犹豫:
“要是你敢对她动手,我就自刎。”
泽沐然气急,一把将人压倒石壁上,这话自然是在威胁他,而他最恨别人威胁。
泽沐然语气阴鸷冰寒,笑容更是邪魅阴森:
“你胆敢威胁我?我这人最讨厌他人胁迫,你以为我不能……”
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泽沐然看着那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面庞。
凌霜似笑非笑,她的目光冷冽,眸子金灿但却不能算是先前那般怨恨犀利。其神情好似再说,你瞧,我就知道。
泽沐然匆匆把话与升腾起的怒火一同敲碎了强咽下肚。
想想之前发生的事,如果这话说出来,凌霜这次一定会不顾一切跟他拼命,直到二者必有一亡。
泽沐然觉得,自己是个很理性的人,但不知为何在自己前身的面前,他就总是能够轻易被激怒,变得格外凶狠暴戾,阴晴不定。
泽沐然服软,他不得不服这个软,因为他们两个是同一人,所以他太了解过去的自己。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凌霜绝不会在向他低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眼色行事。
泽沐然牵强的扯起一抹笑,尽力放柔了声音,拿出伤药打开瓷瓶上的木塞,将药瓶递给凌霜:
“算了,这次算你赢,我就向你服个软,把药用了,近来先修心法,不要再拿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