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蹙眉,声音不由得冷冽:
“我是诱饵。”
泽沐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告诫道:
“你要是觉得自己很特别,那你就错了。我可以告诉你,在第三代荒死后,所有像你一样的人,一代代少说被杀了几千个。只要你一死,立刻就会有下一个诞生。”
凌霜听出,泽沐然这是在强调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是诱饵,但泽沐然不缺诱饵,如果自己不听他的,他就会杀了自己去找下一个。
凌霜不了解荒,因此她也理解不了这跟无性有什么关系,而且自第三代荒,便有了人神的称呼,但人神似乎与前两个不同:
“第三代是人神,和前两个不一样。”
泽沐然点头,有关于荒神最全面的记录在赤夏家常事阁的掌握下,但即便如此所收集到的内容也只有荒似乎都是女子,而第三代是异色瞳的人神,就连镜白家的记录中也没有说明荒的性别问题。
不过这并非是一个难题,因为他泽沐然是跟着第四代荒的,在其中一段时间内他伪装成侍女,因此他很清楚第四代荒神是什么样子,他还在日后对此追问过。
第四代荒虽然对前三代荒神没有特别了解,但也比其他人知道的多。
因此泽沐然在那时候就得知了较为详细的内容,但第四代荒神本身就是个半神,而第三代荒神泽沐然并未亲眼见证过,所得信息太少,那时候也根本不清楚第三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第三代是有人神这个叫法,我也曾经以为正如其名,人胎所生。但实则不是,其实都一样的无性之躯。”
凌霜不解,泽沐然知道她根本弄不清这里面分联系,他当时也想不出来,这种事得经历,并且有亲眼见证观察才能慢慢理解,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得通的。
这些概念太复杂,很多他也说不出其中来龙去脉,他只挑自己目前推测出来的答案去讲,甚至有可能并未是正确的:
“第三代之所以被称作人神,是因为他是个残,和你一样,但他后来成了半神。如果他在残的时候就死了,那就没有第三代。而第一代第二代不一样,他们至少都是个半,甚至是个全,根本杀不死。”
凌霜不能理解,如果半或者全不会死,那为什么不会出现两个荒,更何况所有记载也都再说她们死了,才会出下一代,而且第一代与第二代的记录上来讲,似乎都是女子:
“但第一代与第二代都是女子,第三代也没有提及,你为何笃定我和她们一样。”
泽沐然扶额,他面临一个不得不开始解释一个非常麻烦,并且跨越时间长河相当庞大的话题。
最终他选择简化这个概念,企图说的更加简单易懂:
“因为我见过半与全的荒,而且第一代的荒形象是孩童,第二代的荒外貌也只是比第一代看上去大上那么几岁,只有第三代的荒身形上看能有二十左右。”
泽沐然想起凌霜想起的炸裂发言,觉得应当教她说的委婉一点,相关的称谓又不止一种,怎么说起来偏偏选了最粗鄙的一个。
泽沐然清了清嗓子:
“人所看,不过观其皮相辩识性别。正如墨轩逍遥他们会把你当做女子一样,因为我们没有尘根,便是身形长开也没有女性应有的玉峰,脸又是雄雌难辨,自然会被误解成男性或是女性。”
凌霜一脸狐疑,她发现泽沐然说的是我们,这意味着他似乎是个荒:
“你也没有?那你也是荒?”
泽沐然就知道她八成要问的,这个还算好解释:
“我不是荒,但我是和荒类似的东西,不止荒是无性的,凡是与法则孕育都是无性的,荒只是神中的一种叫法,其中还有灾那些都是差不多类似的东西。”
凌霜搞不懂,又问:
“什么是法则?”
泽沐然沉吟半晌,这他说不明白,于是便敷衍道:
“神必然有法则构成,但法则不都是神,法则类似于你们说的道,墨轩家是仙家,就是求道的修士,统称为仙家仙门。而所谓的神,在仙的叫法中应当加一个真,也就是真仙。但这其中其实又不同,这东西是一种概念没办法简单解释,反正你只要知道,天下那些灾,祸,等等存在都是无性的。”
凌霜摇头,干脆利索:
“听不懂。”
泽沐然被噎了一瞬,他也说不明白,干脆错开这个话题:
“你除了无性,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也就发色,眼睛异于常人,修炼速度和体魄比寻常人稍微强上那么一些。但若要说这天下,天骄之子体魄强健之人大有人在,你这连优势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
凌霜伸手,泽沐然一眼就看出她的意图,吓了一跳,一把按住人的手腕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