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起身站起,走到李空山身前,伸出手,“呐,我馋扶着你回去吧,刚刚蹦来蹦去,肯定很累吧?”
“累什么累,不累。”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李空山无视连翘伸出来的手,逞强着非要单腿蹦回自己的病床。
他背靠着立起来的枕头坐好,把自己当“皇帝”一般,嚣张说:“车羽羽,刚刚受你惊吓,导致我没有顺利洗好。现在我命令你,让医生给我把纱布拆咯,我——要、洗、澡!”
“洗什么,不能洗。”
连翘一脸坚定地在李空山病床边坐下,“李空山,你现在是病患,能把命捡回来就不错了,邋遢点咱就邋遢点呗,活着最重要。”
她把被子搭在李空山身上,“听话啊,忍一忍,别拆纱布。难道你还想等血崩以后,再让医生给你缝几针?”
李空山望着连翘,张开嘴,欲言又止。
好吧,她这个威胁方法还挺管用。
李空山试探性地把脚下的被子踢开,笑容挂在脸上,像个小孩撒起娇来,“车羽羽,可是我真的很想洗澡,我觉得我身上黏糊糊的。”
“行。”连翘拿起李空山的手机,“这样行不行,我给小海哥打电话,让他来帮你擦擦身子。”
她看向墙壁上的挂钟,“现在也不晚了,小海哥赶过来还得花些时间,不如你先睡一觉,等小海哥到了,我再叫醒你。”
“好!”
李空山像个非常容易满足、容易哄好的孩子,他把身子缩下去,顺从地躺好,闭上眼睛,难得安静一次。
“那说好了,等小海到了,你再叫醒我。”
白折腾好一会儿,李空山的确也困了,闭上眼睛的他没多久就睡着,黑夜漫漫,他进入梦乡以后,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
*
“李空山?”
连翘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见李空山睡得很熟,她便满意地把手机放下。
她刚才出去打电话时候,小海正在和其他兄弟喝酒聊天,手机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声音嘈杂。
拨打过好几次,小海那边也没能听见。
除了小海外,连翘就不认识其他人。没办法,她就只好“亲自上场”。
在卫生间用热水打湿毛巾以后,连翘便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小心翼翼,尽全力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吵到李空山。
她轻轻掀开被子,给李空山身上没缠纱布的地方擦干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起初,连翘是不打算私自偷看李空山的上半身身子的,但她发现把头挪到一边差点就碰到李空山的伤口。
没有办法,她只好收敛害羞,直视李空山,一点,一点地为他擦身子。
连翘第一次发现,原来看起来瘦瘦的李空山其实身上很结实,她想,这也许是李空山常年都在黑武俱乐部练身手的原因。
少年身上的肌肉线条起起伏伏,形状和轮廓皆很好看。
连翘挪开眼,又看过去,挪开眼,又看过去,终究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李空山,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腹肌。”
她露出一个无辜又得意的表情,不自觉扬眉,叹息道:“今天你算是落我手里了,不好意思哦,上半身被我看得一干二净,不过呢,你也不算亏。”
“毕竟——”连翘凑近些,在他耳边低语,“这也还是我第一次给人擦身子。咱俩扯平。”
连翘帮李空山把没打石膏的左腿简单擦了下后,便去卫生间搓毛巾,晾在杆子上。
完成所有的事情,她才躺下,躺在陪护床上。
连翘两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细数心事,可是她没想到——刚才看见的李空山手臂上的肌肉和他的腹肌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完了完了,我一定是魔怔了。”
连翘晃晃脑袋,调整方向,背对着李空山的病床。
“清醒!连翘,你一定要清醒!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第二天早上,李空山醒来时,连翘已经去上学了。
他感觉身上清爽不少,不像昨天一样黏糊糊的,对此很满意。刚好这个时候,小海代替连翘来照顾李空山。
在卫生间里洗漱完毕的李空山一蹦一跳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心不在焉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一个大老爷们原来也这么细心。做得不错啊小海,你昨天来一点都没吵醒我。”
李空山背靠着墙,想了想,“不过这连翘也真是的,明明说好要喊我,居然没有。”
他低下头笑了笑,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又情不自禁,“不过我也懂,这丫头片子,就是想让我睡得安稳些。”
一旁,正准备往嘴里塞一个鸡蛋的小海张着嘴巴,望着李空山,愣住。
“哥……你在说啥啊……”
李空山单腿蹦到沙发上坐下,“我说啥你不知道?我夸你昨晚帮我擦背,很细心。”
小海依旧愣住,有些心慌,有些诧异:“哥……这好像是根本就没有的事……我、我昨天没来你这儿啊……”
“啥?你没来?”
惊讶的李空山直接站了起来,全靠左脚支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两手按住小海的肩:“完了!你哥我昨晚被小色女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