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顾安宁少布和额尔要在山神的见证下决斗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草原,也传到了顾林书的耳朵里。
城主府正院偏厅里,顾林书端坐在主位上,李月桦坐在他身侧,夫妇二人皆板着脸看向站在面前的安宁。整个正院的丫鬟仆从们都被远远撵了出去,只有林嬷嬷一人守在正院门口,不让旁人进入。
夫妻两人中间的木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檀木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那串五彩宝石狼牙项链。
“说罢。”顾林书沉着脸,“这串项链怎么来的?”
一大早拓罗河部的大首领哈仁就让人前来登门拜访,使者先是说了少布要和额尔决斗的事情,然后言谈间提及了大妃的遗物狼牙项链额尔作为信物赠与了安宁。顾林书将事情告知了李月桦,李月桦让林嬷嬷去安宁房间一搜,就从她的枕头下面翻出了这串狼牙项链。
李月桦担忧地看着女儿,忍不住也开口询问:“宁儿,你……你真同那额尔有私?”
“天地良心!”安宁开口分辨,“女儿虽然淘气了些,礼义廉耻却还是知道的!这项链明明是前几日赛马他输给我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刘金虎!”
“好。”顾林书按下了项链的事情不再追问,“那我再问你,额尔说你和他已经情定,要为了你和少布决斗又是怎么回事?!”
“一、女儿没有和他情定,我和他清清白白没有半点私情。”安宁坦然回答,“女儿不曾同他来往过密也不曾有过半分言语暧昧。二、他同少布决斗确实和我有关,是我故意言语挑唆,激了他去找少布,我原只是想着让他闹上一闹,我也不知他会寻他决斗。”
顾林书沉脸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你们还不知吗?”安宁抬头倔强地看着父母,“难不成真要女儿嫁给少布?!”
李月桦刚要开口,被顾林书抬手制止,他看着安宁:“你让额尔去闹事,就能不嫁给少布?”
安宁扬着头,神色间满是不服:“他去闹上一闹,王庭如何能允许未来的大妃曾经同其他部族的世子不清不楚?他们择妃恨不能人选比天山雪莲还洁净!我就希望他去闹,闹到人尽皆知,他闹了,这婚事不就成不了了?”
顾林书笑看向李月桦,见妻子脸上也带上了笑意。他评价道:“虽然是小孩子胡闹,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见父母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安宁松了一口气,上前几步想要扑到父亲怀里撒娇:“爹……”
顾林书又板上了脸伸手指着地面:“站那儿别动。”
安宁顿住脚步,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李月桦问女儿:“额尔是否曾经向你吐露过心意?”
“他倒是想。”安宁轻哼一声,“他像个木头一样,在我面前就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顾林书追问:“你如何激的额尔去寻事,一字一句不要隐瞒,同我说清楚。”
安宁当下把草甸里自己和额尔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同父母复述了一遍。
李月桦听完忍不住开口:“这事儿你做的不对。”
“我哪儿做的不对?”安宁不服,“是爹教我要善于利用所能用的一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做人万般皆白是愚蠢,我动脑子自己解决问题,我错在哪儿?!”
“你的错有三处。”李月桦并不生气女儿顶嘴,平心静气道,“一、你私自让人从父母的院子里打探消息,这是犯上;二、你不信任父母能解决这件事情,自己抢先出手,这是自大;三、你利用的是别人对你的一片真情真心,善于利用一切但是做人要有底线,不可无所不用其极,这是不善。”
安宁抿紧了唇看向顾林书,眼神中满是不服气:“爹,你是不是曾经教过我,很多时候,过程即使错误,只要结果是好的对的,那么就不要去考虑过程的对错?”
李月桦沉声反驳:“那也不可做事没有底线!”
李月桦不悦地看向顾林书,妻子女儿都盯着自己,顾林书不由得苦笑,他头痛地扶额吩咐安宁:“你先下去吧。”
等到安宁离开,顾林书起身走到李月桦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不要生气。”
李月桦面带愁容地摇了摇头:“生气倒不曾,只是觉着管不住她,真怕她捅出什么大篓子来!咱家这三个孩子,文星才两岁不提,文裕性格柔顺的像个女孩子,安宁无法无天倒像个男孩子!他们姐弟两要是能中和一下多好!”
顾林书拍了拍妻子的肩:“别急,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
安宁刚出了父母的院子,白蔻就紧张的迎上前,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姑娘,额尔世子来了,现下正在大门外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