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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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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姜却道,“她非是兔死狐悲,亦可能是物伤其类。”

徐乔有许多不知,但是胤姜却知,她作为贺含章的长女贺怀雪之时,便被贺含章叫去勾引梁玺,而贺凝珠又被送去冲喜,同样身为贺家的女儿,贺丹姝会怎么想?

贺丹姝当然知道,她的父亲是怎么样一个人?但是她又能做什么呢?脱离了知府嫡女这个名头,谁还会高看她一眼?

世人多是狗眼看人低,一切皆以身份地位论。

或许在贺丹姝眼中,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向贺含章证明,她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不能被轻易贱卖掉。

胤姜垂下眼睫,也不再去看那姐妹二人在闲话些什么。

宴席散,各回各家,胤姜坐在马车上,却与梁玺不期而遇,他也在这场席上,此时专门停在此处等胤姜,胤姜安抚徐乔后,便独自下车,目送马车越走越远,转身躲进了梁玺的马车中。

自前夜二人挥泪斩情丝,再次见面,却有些尴尬之感。

“公子找我何事?可是有什么需要我配合?”胤姜问道。

梁玺直言,“有一事,那斐笙花是否与你相熟?”

胤姜挑眉,斐笙花?“公子问她,是她牵扯进什么不该牵扯的事情了吗?”

梁玺摇头,“非也,只是我想,如今有些事,需要她帮忙,但是我去与她说,她未必愿意搭理我,我之前了解到,你们二人很熟悉。”

胤姜没说话,只静静看着梁玺,她可不曾对梁玺说过这些话,这家伙,又是从何处得知?她如今才真有些郁闷和压迫之感,彷佛他什么都知道,而她全无隐私,无处可逃。

梁玺继而解释,“你还记得我们在贺宅相遇那夜吗?

我打听过,当日斐笙花来过折翠居,然后你就消失不见,李复也告诉我,你消失了,而斐笙花是贺含章的人,你被她带走,定是贺含章授意。

后来你与我提及贺含章下药之事,”梁玺说道这里,顿了一下,

“但是无论是我观察到的,还是后面李复见到的,你的身体都并无什么异常,你甚至都不曾找贺含章服过解药,或者再去过贺宅。

我便想,或许你被带走是真,下药也可能是真,但是最终应该都只是你哄骗我的。”梁玺说着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并非轻信之人,斐笙花就算药晕了你,你也会挣扎,就算你想以待时机,也不会束手就擒,就算你与贺含章虚与委蛇,答应他要勾搭我,但是这中间也有足够的余地。

可是,你还是被带走了,而最大的问题就是斐笙花为什么能成功弄走你?

我还记得,你我初到淮安,你到缥缈阁去挑战那几位掌柜,成功拿到了和我合作的机会,那夜,你出言相助,看斐笙花的眼光,似在怀念。

或许你不曾意识到你在怀念,也或许你太过动情忘记伪饰,更或者你以为没人注意,总之,那夜我瞧得分明,你与她有故。

你对素不相识的我尚且都如此设防,何况斐笙花?除非她本身就是你的故人,趁你不注意之际,欺骗你,贺含章或许没想过此节,

他不了解你,他不会认为斐笙花把你弄去贺宅是件困难的事情,他只会觉得你果真是寻常闺阁女子,被带走得如此轻易,

而他应该也没对你使过什么手段,对一个弱质女流使手段反而适得其反,不若以利诱之,这大概就是你曾对我提及的,他许诺你一门好亲事。

对于寻常女儿家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极其诱人的条件,一个前途无量、英俊无双的夫君。”

梁玺想,那时他信以为真,既心疼她,又怨恨她,心疼她被亲生父亲如此对待,要被摆布来招待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又怨恨她对找一门好亲事志在必得。

他心疼她的无辜,怨恨她的贪得。

后来他私下去探查,才惊觉他们之间,有诸多谎言,可是他曾经的情绪都是真的,只是后来又多了许多被骗的愤怒和哀愁,都不待他一一去找她清算,

他们之间又阔别,他发现,他也不想再去在乎那些欺骗了,他只想拥着她,每分每秒,他想和她厮守。

而这样的感情还没来得及变得更浓烈、更厚重,她又拒绝了他的求娶。

他没想过,他居然被拒绝了,所有的情绪搅和在一起,有时是生气,有时是哀伤,有时候怀念起相处的日子又很开心,只是一想到已经再无可能又只余失望。

梁玺恍然惊觉,从认识她以来,她竟然牵动了他那么多情绪,真真是做到了令他茶饭不思,

不过,梁玺回望胤姜,却见她嘴唇紧抿,神情警惕的看着他,梁玺眼中逝过一分神伤,他知道,她是不想再听到他的这些思念之语的,她只想与他了断清楚。

胤姜不说话,心中已经翻涌起震惊,她不曾想,梁玺仅凭当初她和斐笙花重逢的一个眼神,便推知许多,更直接戳破了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许多谎言,胤姜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他如今该是如何看她?

呵,怕不是已经恼怒了她。

真是可怕的敌人,胤姜心中摹地闪出这个念头,那些曾经亲密的人,曾经对彼此了如指掌的人,若有朝一日,拔刀相向,该是多可怕。

最可怕的敌人,就是曾经的亲人、爱人,果然,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古人诚不欺我也。

胤姜虽不曾嫁给梁玺,但是彼此两情相悦,此刻也不禁生出些许害怕,男女感情之事,自古以来便没什么道理,这是发自两个人内心的一种感情,应该是让人开心的,让人悲伤的,却也有可能是让人想逃避的。

夫妻本该是最赤诚无间的存在,却还得容纳下两个人之间的喘息之地,在诸事上太过聪慧,容不得一点瑕疵,容不下一点欺骗,什么都看透、什么都说明白,那也无意义了。

难怪,苏灼想要挣扎出她的掌控,难怪,他总说,阿月,你不需要太聪明,有些事情,是需要适当糊涂些的,把什么都说清楚了,讲明白了,反而不好。

胤姜转念又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虽然在春风得意时会觉得什么人都不重要,会觉得于情爱一事上玩弄人心也无不可,

但是等到潮水褪去、繁花落尽,又希望有人能始终陪伴在侧,携手看遍花开花落,有时候盼着那样一个人,有时候又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

胤姜忽生茫然之感,她也搞不清楚,爱到底是什么,是见到对方的欢欣鼓舞吗?是怜他恋他念他吗?

可若只是这些,又好似太肤浅了,可是爱也不应该深刻,深刻是很痛的,而爱应该是暖的。

胤姜长长吁出一口气,“你猜得很对,我与她自幼相识,她并不会害我,你说她为贺含章做事,她知我身份异常,却并没有告诉贺含章,她是我信任之人。”

听到胤姜说斐笙花可信,梁玺眨眨眼,好似放心般,他如今也不想再多去揣测什么,他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她总会给他个结果,

“有两件事,一,周滔和她有情,需要她向周滔打听周思捷之事,二,近来刘玄家逃了一个花娘,听闻在缥缈阁时斐笙花对她有诸多照顾,她是否知道那花娘有可能藏在哪里。”

胤姜凝神听,怎么事事都关周思捷?

之前梁玺说过贺含章的乱出自军中,难不成竟还是周思捷出事了吗?确实奇怪,她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周思捷。

按照道理,周思捷也该有酒宴活动啊,但是偏生,这么久都没在哪个酒席上见过,周思捷到底是有多久没在众人面前出现了?

梁玺知道以胤姜的聪慧定然知道问题都在周思捷身上,但是他害怕她到时候为求真相而冒进,于是他又多叮嘱了几句,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若打草惊蛇,则功亏一篑。你问斐笙花两个问题,周思捷可好?花娘可好?”

胤姜点头,“若不好,当如何?”

梁玺神色一肃,“唯以兵谋之。”

胤姜蹙起眉头,竟要打仗?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之后一路无话,气氛似凝滞了一般,所幸没多久便到了贺府,胤姜从马车下来,径直回了贺府。

胤姜醒得早,天才蒙蒙亮,她便在院中到处转悠,顺便观察一下贺府的环境。

贺含章的书房处在内宅最深处,在东北角,一旁是他和张氏的居所,而她住的地方则是贺家几位小姐的住处,在西北角,可谓一东一西,远得很。

反倒是贺颂,贺府公子的住处位于正北,刚好隔在她和贺含章中间,可是如今贺颂不在,就算贺颂在,他未必会偷账本。

贺礼死了不会影响他的地位,可是贺府倒了,他可是会沦为罪臣的,但是,贺颂明知她居心不良,竟还放任她和徐乔一直呆在贺府,也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此处乃是贺府最为开阔的花园,在正前方便是前厅,是贺家人平日待客的地方,雕梁画栋,好不壮阔,春的末梢,春花开遍,一片好风光。

却听得前方吵闹,胤姜离开花园,朝前厅走去,却原来是大门口有吵闹,胤姜隐约瞧着门口那人熟悉,再多走近几步,却原来是闵一水。

胤姜喝止驱赶闵一水的仆人,问闵一水来此做甚,闵一水神色张皇,之前在这磨去了许多功夫,使得他头上汗珠不止,嘴唇隐隐发白,胤姜便将人请到了里间休息。

仆人上好热茶便识趣地退出,胤姜复问闵一水可有什么她帮得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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