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玺这样想着,却没有推开胤姜,推开她做什么呢?
是他自己的原因,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难道还要去怪旁人分了他的心神吗?
梁玺胸腔中的情绪却愈发强烈,强烈到无法压抑的程度,
他好想抱住她,好想吻她,好想告诉她,他愿意为她放弃理智,好想说,他可能真的爱上她了。
夜空中又闪过一道无声的天雷,瞬间撕开了黑夜的口子,那白光划破夜幕,也登时崩掉了某人紧扣的心弦。
梁玺想,他果真是疯了。
外衫已然滑落地下,梁玺将胤姜抵在树上,肆无忌惮的啃噬着她的唇齿,他牢牢抱着她的腰背,胤姜有些喘不过气,于夹缝中挣扎着呼吸。
雨声渐渐小起来,骤雨来去匆匆,胤姜依靠在树边,她的衣裙已经被地上的污泥弄脏,她想,真是狼狈啊,她竟也跟着他发疯。
胤姜瞧着沾着雨水、泥土的裙摆,颇有些无奈,她的上衣倒不是特别凌乱,
梁玺有分寸,他做不出太登徒子的模样,或许,今夜这般,已经是他的教养所能做出的极限了。
胤姜想,玩火自焚,大概说的就是她吧,明明知道男人经不起挑拨,她还非去挑战他的耐心,
可关键时候,他却停下了,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胤姜瞧着在小溪边的梁玺,夜风很凉,他却在溪边冲凉,胤姜嘴角勾起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没有拒绝他,此刻也不想起身,她有些累了,
她和他之间,她有些累了,她不想再继续欺骗他,也不想任由自己坠入情网,这个游戏,不该再继续了。
她和他,总得有个了断,而这个了断,该由她提出来。
日后,他憎恨她的欺骗也好,厌恶她也罢,她该做出决断了。
什么时候呢?
明天吧,胤姜想,明天应该是个晴朗的好日子,说残忍的话,或许不至于让人太心冷。
胤姜盯着裙摆上的泥渍看,再脏污的泥水,总有天也会凝固,再深的爱,总有天也会变浅薄,再深的伤口,总有天也会愈合。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过不去的。
胤姜靠着树干,入睡前最后所见,却是那漆黑深邃夜空中明亮的一颗星辰。
翌日。
胤姜浅眠,梁玺略微动静便惊醒了她,二人稍加收拾便开始寻找出路。
胤姜发现,右侧山脉或许与崖底相连,若从右侧下去,有可能会绕到崖底去。
小溪两边,仍然是群山。
无法从溪流处下悬崖,意味着他们得再次进山,一路向下。
可是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胤姜对梁玺说道。
二人不得已,只得喝溪水止渴,食树叶果腹,偶尔摘得果子,还怕中毒,只能点点的吃,不敢吃过多。
又是半日路程,二人感觉前面开阔的视野便得清晰起来,疑心是快要接近山底了,果不其然,没多久,二人便再次绕出了山。
因着昨夜淋雨,两人都有些咳嗽,所幸没彻底染上风寒,体力还能支撑。
胤姜不敢贸然求助,虽然一路走来都没遇上太多诡异,但是这深山中的楼宇还是让她十分警觉,
毕竟,一般山人,住的都该是土房才对,这里可是用石墙垒起来的。
蹊跷。
加之,到现在邓氏铜矿的人都还没追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料定,她和梁玺会死在这里,所以根本不需要他们多费心。
而溪边又无动物栖息,一点动物的痕迹也没有,而只有人,才会将它们驱逐得彻底。
一定有什么他们忽视了的地方,那群被运进邓氏铜矿的人,到底去了哪里?山中嘶吼的猛兽,如今又在哪里?
胤姜和梁玺不敢疏忽大意,便藏身于村落之外,直到逮到一个从村里出来、挑着粪担的挑夫,挑夫身强力壮,高约九尺,瞧着约莫三十余岁的模样。
二人悄悄跟在挑夫身后,行了一段路,又眼见四处无人,二人决定对其下手。
胤姜出其不意,从身后攻击了挑夫,泛着冰冷寒光的长刀已经架在挑夫的脖颈处,挑夫怒目圆睁,却不见丝毫慌张,反而怒视胤姜,“你是什么人!”
胤姜手微一用力,挑夫的脖颈处血渍溢出,胤姜心想,这可真是找对地方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们是什么人?藏在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藏得可真深呐,让我好找!
我是什么人?当然是要你命的人!不过,若是你检举有功,我可以放你一马。”
挑夫翻个大白眼,不禁笑起来,“臭娘们,就你们两个人,还想做什么?检举?检举什么?会死的是你们两个,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一定活不了!
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若是他们找不到我,就会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说不得是进了什么人,真正需要藏起来的是你们两个!”
挑夫并不上当,甚至毫不领情。
胤姜与梁玺对视一眼,就如挑夫所言,他们并不知道这村子里究竟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会武功,更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一无所知,危机四伏。
胤姜忽而笑了,“既然你什么都不说,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处了,安心去吧。”
说完,便径直割了挑夫的脖子。
胤姜挑眉看向梁玺,“这死亡现场,总得装饰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