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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进山2·百钺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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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破万难娶她进门,他又怕她怨他,如当年母亲心灰意冷离开梁家一般,离开他。

凡事开始时,总是千好万好,可最终能得善终的,又有几人?

梁玺在出神,胤姜在听完梁玺的话后,心脏却猛烈的跳动起来。

她为自己之前的轻佻生气,她没想过和他长久,他担心的却是他们之间没有好结果。

胤姜心脏砰砰跳,理智却在告诉他,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他知道她是土匪,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她却实在高兴,心间似乎有个痒痒挠,挠得她心脏发烫,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她的理智被一点点蚕食,她不想去管什么身世来历,也不想去思考什么谎言和真相,

她大概是欢喜极了,她踮起脚尖,献上了一个吻,不似之前那般浅尝辄止,她尽情地品尝着男子的唇舌,梁玺回神,拥着胤姜以热情回应。

他是无法拒绝的,至少现在是。

胤姜依依不舍,却知道他们该离开了,男子喘出的热气弄得她脖颈痒痒的,肌肤相触间,她又与他四目相对,她能从他眼中看见自己满满地倒影,心中发胀,她的喜欢好似已经被填满了,她也只瞧得见他。

“该走了,我们再找出路,先吃些东西果腹。”胤姜理智回笼,抚着梁玺脸颊说道。

梁玺用手回握胤姜的手,“嗯。”

他们的结局,由他们自己定。

梁玺没有告诉胤姜,就在昨夜,他发现这条路时,就已经独自来过了,就在他们站的不远处拐角,前人留下的脚印已经全数为他所抹去。

不止于此,他还点燃了信号烟,告知了属下他的位置。

那拐角之后,比狸猫引他们追去路上的场景还要残忍。

他不想让她见这样的场面,哪怕他知道她不怕。

二人又回到昨夜燃起篝火的地方,再往西走几百米,就能回到邓氏铜矿中,可他们不会回去。

“我们或许还是应该往下走,就算不随着东南方向,也该先下山。”胤姜拨弄着火堆。

胤姜观察过,除了方才他们去的地方有条人走出来的路外,其他地方都保持着很好的自然风貌,也就是基本上没有人烟生活的痕迹。

“这山中有蹊跷,我们方才在林中听闻的动物啼叫不简单,如果那百钺的炼药大师真不幸隐居在此地,那这附近所有的动物只怕都遭过他的毒手。

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梁玺望着周围连绵起伏的山脊喟叹。

一夜过去,商白他们还未找来,就像之前一样,只怕他们也困守在山中了。

之前他掉入寒潭,又遇胤姜,在他们下山的途中,商剑他们才找来,只是为不引起胤姜的注意,被梁玺刻意忽视而已。

至于当时那辆凑巧回淮安的驴车,呵,这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不还是商剑他们找到了他,又为避免暴露,才刻意佯装的罢了。

他做事,从来小心周全,她如何可能勘得破他的身份?

那百钺的炼药师他听过,名字似乎叫离厌,他不同于其他药师,炼药是为救人或者害人,他就是纯粹的想用药来驱使动物。

离厌所图甚大,他本就是百钺圣族养在教廷的药师,他想用药来驱使动物为人所用,为的就是守卫无上圣人。

无上圣人,也就是梁玺母亲姬灵君的父亲姬安。

当年百钺内乱,讨伐的就是无上圣人姬安,最后湮灭的也是姬安所在的族群,曾经百钺最为尊贵的一脉。

如今的百钺新主与他还算有杀亲之仇,不过,谁都不会主动提起,百钺如今是大梁的属国,而他是大梁皇帝的伴读,利益一致的情况下,谁也不会挑破。

离厌,梁玺在心中默念两遍,若你当真不曾背叛过姬安,那么应该也能为他所用,可你如今,又是为谁所驱使呢?

他的外祖父死在了那场内乱,若说姬安一脉,当真有后人存活,便只有他和他的母亲了。

对百钺人来说,信仰是不可背叛的,背叛信仰的人入不得轮回。

所以当年百钺新主一脉的背叛,才会令人诧异。

在一个信奉信仰和教义并且深入骨髓的国家,有人背叛了他们的信仰,却成了这个国家新的信仰,岂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吗?

梁玺来到兖州,表面是为查赈灾银失踪一案,可实际是想肃清朝堂,为皇帝执政做准备。

如今太后掌权,帝党势弱,皇帝正想借兖州一事,杀杀朝官的气焰,更向太后展示他执政的决心。

当今陛下已经二十有一,弱冠又过一年。

去岁渭水决堤,虽是人间惨剧,但却令皇帝和他都看见了从太后手中夺权的希望。

他们可以借此肃清太后势力,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贺含章是后党,兖州又刚好在他手上,西南三州,河州,兖州,安州,河州知府是他们的人,安州情况特殊,暂且不提,那么只能选择兖州。

刚好,赈灾银也是在兖州丢失的。

土匪劫银,这种理由未免有些可笑,贺含章养寇自重,朝野之中也不是没有传闻。

派他做兖州知府,才能压制住云雾山上这群悍匪,派旁人,要么死,要么疯,有几个能安然活着回京?

赈灾银失踪,和贺含章有关最好,无关,也得有关。

贺含章不想死也得死,谁让他是后党,是翘起太后一党最关键的支点。

梁玺缺的是证据,是让后党无话可说、板上钉钉的证据。

狡兔三窟,可是如今他连贺含章暗处的藏身之所都还没找到。

梁玺想,他还尚且有耐心,而陛下也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他也有耐心,太后掌权多年,她不缺耐心,贺含章呢,如今局中最重要的棋子,他有耐心吗?

钦差沈岩已经来到城中,在城中到处转悠,看上去沈岩只是想来兖州晃一头,随便找个替罪羊交差了事,贺含章看起来也应对得游刃有余,他现在应该稳券在握。

如何能让贺含章慌了手脚呢?

梁玺有预感,这山中一定藏着能让贺含章神智大乱的东西。

离厌,或许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若他真在这里的话。

梁玺回忆起方才的见闻,那诡异的啼叫和山中被撕裂的白骨,以及拐角处血肉模糊的尸骸,无一不在告诉他,那就是离厌的手笔。

胤姜宽慰梁玺说道,“如果真那么不凑巧遇到他,也是时也命也,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我会带你杀出一条血路。

梁玺知道胤姜不了解离厌所做所为的可怖,离厌养出来的动物,不单单是凶残那么简单。

那只狸猫,倒是幸运,竟然没被离厌弄去炼药。

二人逆着东南方向,转朝向西南而下,此间草木葱茏,所过之处尽是陡峭山坡,偶有一段平坦的草地,两人便休息一会儿。

久未进食,二人难免有些身体虚弱。

“只怕这样下去,我们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莫说找下山的路了,这地方真是连可以解渴的果子都没有。”

胤姜扯了两根野草,将野草扯碎,以发泄心中的烦躁。

梁玺亦有些泄气,这一望无垠的山脉,头一次让他产生挫败感。

他可以算计人心,却算计不了这座大山,他们必须得走出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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