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看着士兵列阵待发,赵嫂子母子俩也上了马车,于是回头对王威道:“山高路远,王将军就不必相送了。”
“哎!”王威行了一礼,目送一行人远去。
初行的三五日还相安无事,只是身后明显有人跟随,慕青只当做不知,继续前行。
这也在预料之内,那货郎必然要向李承文禀报此事,等京城那边有了回复,即使再快,也要数十日。
不过这数十日也快,转眼就已过完了。车马行得慢,慕青等人此时还在路上,刚刚行了十之一二。
“公主,过了前面这林子,就到淮安县的地界了。”一个面白的士兵指着前方那片开阔的林子道。
正是初秋的季节,树上叶子还没落,瞧着依旧郁郁葱葱。可终究不似夏季那般繁盛了,瞧着那绿意也褪去了不少。
此时林子里一片寂静,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这样大的林子,却不见鸟雀之声。
士兵见此情景,也不由提高了警惕,纷纷将手按在腰间的刀剑上。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在林中穿梭,行了一大半,却没见任何异常。
就在众人将要松懈下来之时,从林里突然窜出一伙地痞流氓,将马车团团围住。
“做什么?”领头的士兵呵斥。
约摸二三十人,地痞们纷纷挡在马车前,领头的油腔滑调道:“兄弟们这几日钱袋子被人偷了,不知可否~,借小娘子的香囊用用?”
身后一众地痞哄然大笑,七嘴八舌的说道:“不知小娘子的香囊香不香?”
“小娘子长什么样啊?让哥哥看看?”
说着,一个就要伸手挑起马车上的帘子。
那只手刚伸出,离帘子还有半尺的距离,一道明亮的白刃闪过,那只手掌就像被丢弃的垃圾一样,“啪嗒”落到了地上,荡起细微的灰尘。
随即,这人断腕处汩汩涌出鲜血。
领头的地痞脸色一遍,转头就想跑,却又想起那人的话,生生停住脚步。
“弟兄们上!给小五报仇!我姨夫可是县太爷,他们不敢把我们怎样的。”
一众地痞想跑,却又被这话止住脚步,转身朝着士兵扑过去,撕扯起来。
士兵都是好手,可王威出身贫苦,因此军纪严明,向来对百姓秋毫无犯,连带着士兵这会儿也不敢下杀手。
林中传来悠扬的口哨声,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慕青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地痞们被摔倒再地,又无赖的爬起来,继续撕扯。仗的就是这些士兵不敢下杀手。
慕青烦躁的摔下帘子,冷声道:“格杀勿论!”
士兵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这可都是普通百姓啊!罪不至此。
领头的士兵想开口求个情,却又被一个地痞子抓住了胳膊。他正欲扭身打回去,突然感觉胳膊一松,那地痞脖子上开了个口子,血如泉水往外涌。
他抬头就看见晏秋骑在马上,眉眼冷峻,衣上沾了血污,如地狱来的杀神,一字一顿道:“公主说,格—杀—勿—论。”
一众士兵被他盯着,犹如芒刺在背,当即一狠心,拔出刀子向人砍去。
地痞们见此情形,纷纷一哄而散,走得慢的,就留下了尸首在此处。
一时间血腥气充斥鼻尖。
“没想到公主这般不知心疼百姓。”
声音自林中穿出,却无半分惋惜,反倒是有种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接着就见那货郎从密林深处走出,他已换了身装扮,穿着着精简的黑衣短打,手里握着双刃。
慕青莞尔一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跟你这……乱咬人的狗腿子较量,讲什么道理,那简直是侮辱了‘道理’二字。”
骂得真难听啊!众人心有戚戚然。
“你!”
货郎,名唤李齐的,被气得说不出话。
“别耍嘴皮子了,上!”
他一挥手,身后二十多人,手持兵刃席卷而出,向慕青所在的马车杀过来。
士兵早就严阵以待,不客气的迎击上去,两波人厮杀在一起,兵刃相撞,发出铮鸣之声。
士兵都是军中选出的好手,千人里挑一,骁勇彪炳。而李齐带的人也不差,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李齐趁着无人注意,后退几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直奔赵嫂子所在的马车而去。
何必冒风险刺杀公主?只要把这两名人证杀了,仅凭物证,是难以定罪的。